趙書恒微微一笑,看來,這杜子謙倒是個有本事的人,隻是看那盈盈不如一握的小腰,怎麼看都知道是個姑娘家的,不知是何緣由竟女扮男裝出現在這驛站附近,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杜如月見趙書恒饒是有趣的打量著自己,遂緊了緊身上看起來有些寬大的衣衫,端起茶杯來小抿了一口。
那小二很快地就上了菜,待到他們都吃上了。
那賬房才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過去。
小二拿著抹布蹭了過去,隻聽他小聲的說:“這一桌人看起來可不簡單,你去後堂子裏把二掌櫃三掌櫃都叫來,今天怕是要黑吃黑一次了!”
那小二沒說自己早已經把他的身份暴露了,隻是眼神飄忽地應了往後堂子裏鑽。
杜如月一看,忙放下竹筷,“糟了,這掌櫃讓他去找後援,怎麼辦?”她看著趙書恒說。
趙書恒斯文的夾住一塊牛肉,小口的嚼著,聽到她的話卻也不驚不慌,不忙不亂,抬眼問:“你怎麼知道?”
杜如月見他好似不相信自己,便湊近了小聲道:“在下小時候學過一些特殊的分辨之術,看口型便能猜出這人說了什麼。”
趙書恒這會兒看她的眼神終於不同之前了,驚喜之中帶著一絲欣賞。
他對著侍從點了點頭,“你去看看馬威他們回來了沒有。”
“是,公子。”那侍從得了他的話,頭也不回的便往門口走。
那掌櫃的一看,突然出聲,“給我攔住他!”
門外憑空蹦出七八個持刀槍棍棒的大漢來,他們上身赤裸著,看起來力大如牛。
揮著刀棍就向門邊正欲踏出腳去的趙書恒侍從打去,杜如月急呼:“小心!”
一隻手將她用力從凳子上拽起,險險地避開了身後一人的長棍。
她雙目微睜,這客棧中竟然不知從何時起冒出了十來個漢子,均是手持武器來勢洶洶。
她被趙書恒擋在身後,一隻手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
她仰起頭問:“公子,這下可如何是好?”
趙書恒前方走來三四個粗衣男子,均是一臉橫肉之相,那算賬先生也在其中。
隻聽他對著身旁一個頭圓臉大,挺著個大腹的肌肉男說:“二哥,就是這小子昨夜壞了咱們的好事!”那手指的方向正是趙書恒。
看來昨夜的盜匪真是這他們!這是間黑店!
雖然杜如月早有預感,但此刻聽到他們這麼說,也不禁有些害怕。
然而,趙書恒此刻卻好似一座紋絲不動的大山般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擋在她的身前,這讓她的心中不免升騰起一股暖意。
堂中劈裏啪啦的打做一團,他那侍從盡管再生猛也終究一拳難敵四手,況且這些人還是有備而來的!
杜如月一瞥眼,身後那個小二舉起了一個木凳就發狠地朝著趙書恒後腦勺砸來!
她大叫一聲:“公子!”
趙書恒回過頭來,杜如月卻早已先他一步,撲身擋住了那木凳。
“子謙!”
“哐”地一聲,木凳砸上了杜如月光潔的額頭,那裏立刻破了一層皮,血肉四濺開來。
趙書恒半摟著她的腰,反手掏出懸掛在身側的長劍,“噗嗤”一聲刺了那小二一個準。
他又一腳踹上他的胸膛,將他狠狠地踢了出去。
“你怎麼樣?”
杜如月頭有些暈暈的,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不許動!都給本官住手!”門外傳來一聲大喊聲。
趙書恒半邊身子擋住她,將她整個人都摟在了懷中,“馬威,找個會醫術的人來!”
說完,他便抱著杜如月在眾目睽睽之下“蹬蹬蹬”地上了樓,這客棧之中的人竟是無一人敢攔住他!
看到他安全了,杜如月終於捂著額頭暈了過去。
她腦袋一歪,沒了意識。
趙書恒站在樓上,鳳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冷聲對著樓下的人說:“給我殺無赦!”
“是!公子!”樓下有人應聲道。
那掌櫃才喊出一句:“你們是誰啊!”來,腦袋卻已經落了地,咕嚕嚕地一滾,滾到那被趙書恒踢飛到一旁的小二腳下。
那小二也白眼一翻,徹底斷了氣。
“公子有令!客棧中所有人殺無赦!”人群中長得人高馬大的挎刀男子大喊一聲,不禁讓所有人暗歎這公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竟然連這古鎮縣的縣令都不放在眼裏,說殺便要殺。
刀起刀落,不過轉眼間,這破敗清冷的客棧中便已從內到外的流淌著一股血腥味,暗青色的石磚上更是抹不去的血跡。
“不知公子大駕光臨,請恕下官有失遠迎!”那李縣令伏在地上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