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隨著黑雲緩緩飄動,時隱時現。
夜晚的金陵城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獨留那麼幾個特殊的地方依舊燈火通明。
在金陵城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家殯儀館內。
十來具屍體擺放在停屍房中,此時已經被人打理得衣著端莊整齊。
隻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幾具屍體看上去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除了慘白的麵容外,竟再無半點異常,甚至就連表情也無比的安詳。
這會已經是後半夜,接近淩晨的點。
可在這停屍房中,一個駝背的老人依舊在忙碌著。
老人看起來已經是七八十歲的年紀,滿頭白發,身體也萎縮了不少。
臉上長滿了暗紅色的老年半,堆砌的皺紋如同枯死的樹皮一般。
身上穿著老舊的白色布衫,已經被漿洗的有些發白。
在兩邊的肩膀上,甚至還縫有兩塊藍色的補丁,腳上踩著一雙舊式的手工布鞋。
隻是看起來雖然十分的老舊,但是打理的十分幹淨。
滿頭白發的老人此時正手握一支眉筆,仔細的整理著一具屍體的儀容。
諾大的一個房間內,除了站著的白發人,躺著的黑發人之外,再無半點人影。
老人的動作很慢,但是卻異常的穩,眉筆運轉間,不見絲毫的抖動。
在他的打理下,這具屍體的儀容很快便精致了起來。
甚至幾乎看不出這是一個死人。
如果不是屍體身上穿著的是壽衣,簡直和睡著的活人一眼再無半點區別。
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拿上所有的工具,朝下一具屍體走去。
在他轉頭的瞬間,躺在床上的屍體嘴角慢慢的向上移動。
仿佛,
是在微笑一般。
老人名叫何雲偉,他們何家自古以來世代都是做活人生意,吃死人飯的。
在他爺爺那一代,金陵遭受兵災,便舉家搬遷到了北方。
到了他父親那一代,方才回到金陵,開了這麼一家殯儀館,因為他們家打理屍體的技術世代相傳。
很快就在金陵又站穩了腳跟,隻是後來國家提倡火葬,殯儀館的生意也就漸漸的冷清了下來。
到現在來找他的一般都是有錢人家的死者。
畢竟,
相較而言,在城市裏傳統土葬,需要花費的一係列喪葬費,還真不是一般人願意去支付的。
加上何雲偉他們家在這個殯儀館幹了幾十年的,在這附近也算是稍微有點名氣,這些有錢人也願意來找他,倒也能夠靠這一手手藝吃飽飯。
就在何雲偉專心致誌的,為下一具屍體化妝的時候。
在他的身後。
剛剛化完妝的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神裏盡是血紅,滿是嗜血的神色。
身上浮現大量黑色的紋路,一股陰森的鬼氣從他身上逸散開來。
他緩緩的做起身來,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一股陰冷的鬼氣,何雲偉猛地轉過了身,屍體卻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仿佛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何雲偉搖了搖頭繼續給麵前的屍體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