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救不可!”男人斬釘截鐵的聲音之後,耳邊就響起一陣刀劍碰撞聲音。
煙霧繚繞的山穀內,洛雲汐隻覺得腦袋沉重,睜不開眼,耳邊再次響起了男子著急的聲音,“藥王,求你救她,隻要她活下來,我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憑什麼救她,我藥王穀的藥材彌足珍貴千年難遇,老夫也年紀大了,這個病人太難治了。”老者拒絕的語氣堅決。
正在這時,一個藥童跑了進來,“藥王藥王,現在回魂丹的煉製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可是我們缺少藥引,缺乏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供應,而且這血液比較特殊,必須是至陽之血,方能夠喚醒血魄石。可是我們之前找到的兩個至陽之血的男子都失敗了,現在……”
“我也是至陽之血,我可以試試。”男人毫不猶豫地說。
藥童似信非信地從懷中拿出一把利刀在他的手臂之上劃了一刀,殷紅的血液掉在藥童手裏的一顆暗紅色石頭上,瞬間石頭變得光彩奪目,四放光芒。
藥王窮盡半生都沒有遇到能夠喚醒血魄石的人,也從未看見過血魄石煥發光芒的時刻,此時此刻,他動心了……
“你真的願意供血?老夫每天都需要你的血來澆灌血魄石,連續一月,你可願意?”
“隻要你救她,我必然會配合。”
此刻的雲汐已經逐漸找到了過去的記憶,同時,她也開始接受這已經發生的一切。
在夢裏,她喊著問他,一遍一遍地問“你是誰?”
受不了她的糾纏,男子淺笑著,“你睜開眼,睜開眼就會看到我是誰。快點醒來……”
洛雲汐猛吸一口涼氣,驀然睜開眼,就看到了宗子燁守在她的窗前,一張俊臉與她相隔甚近。
“燁……”
宗子燁的心仿佛瞬間喚醒,“雲汐,你剛剛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
洛雲汐搖晃了一下腦袋,將腦海中的所有記憶梳理了一遍……
“雲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你剛剛叫我什麼?”
洛雲汐突然將他一把推開,使勁抱著自己的頭,“你出去,你出去,快點離開!”
看著她情緒激動的樣子,宗子燁忽然陷入失望,剛才那一句是他聽錯了,或者是她脫口而出喊出來,轉念又忘記了,“我現在出去,雲汐你別激動。”
說罷宗子燁迅速離開關上了門,他顫抖的身軀倚靠在門上,他在害怕,害怕她會記起一切,又害怕她永遠都忘記他,此刻,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屋內的洛雲汐蜷縮在床角,將頭埋向膝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已經全然想起了一切。
她以為她穿越而來的起點是戚氏夫婦的村舍內,但其實她穿越而來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她意外穿越,卻陰差陽錯落入了南桑的禁玄宮內,而當時的禁玄宮,囚禁著的正是東陵質子宗子燁。
他那樣驚奇意外,她那樣毛毛躁躁不拘小節,在之後的相處生活中二人才逐漸彼此信任,她知道他的身份特殊,也知道自己處境艱難,所以總是同他一起在禁玄宮內安安穩穩地生活。
直到兩年後的冬天,宗子燁決心逃離南桑,因為她的出現徹底喚起了他沉睡的生命,隻是他的精心部署依舊出了差錯,這次差錯的後果就是洛雲汐被抓了起來,在寒冬臘月之際,投入了冰窟,他將她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息。
宗子燁背著她殺出了禁玄宮,曆經重重阻攔殺到了藥王穀,以自己的血液換取了她生存的機會。
後來,南桑人找到了藥王穀,以火燒藥王穀為要挾帶走了因失血過多已經虛弱不已的宗子燁。
臨走之前,他求藥王一定要救她,她留在了藥王穀,而他則再次被抓回了禁玄宮。
在藥王穀內,藥王給她治療了一年,終於將她斷裂的筋脈得意恢複,藥王將她送出去藥王穀的途中,順便用藥物消去了她的記憶。
而她再次蘇醒的時候,就是在戚家,中間三年的記憶她完全丟失,一度以為自己的起點就是戚氏夫婦的家中,以為她命運的轉折點就是嫁給宗子堯為妃。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穿插交彙,她拾起了昔日的記憶,那些歡樂的,悲傷的,痛苦的,所有記憶,都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