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姐掛念,已經無礙了,爹爹稍後就到。不知姐姐突然找爹爹有什麼要緊事啊?”司馬鳶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

“嘿嘿,不告訴你,這是秘密。”顧芊揚聳聳肩無奈一笑,其實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答應霍啟先生的,將這封信送到鎮國公司馬覓的手上。

顧芊揚越來越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她對待一切都似懂非懂,冥冥之中好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對了,王妃姐姐,我們司馬家這次能夠平安無事多虧了二皇子呢,所以姐姐,我想你一會陪我去二皇子府上道個謝。”司馬鳶附在顧芊揚耳邊悄悄說道。

顧芊揚微微一笑,“這樣吧,你把謝禮交給我,我替你送到二皇子府上,這樣都省得你跑一趟了,你是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還是我自己去有些誠意……”

顧芊揚早看出了司馬鳶對宗子燁的心意,也就不再逗她,如果可以成人之美,她是樂意為之的。

“沐王妃,找老夫何事?”司馬覓走了出來,上前問道。

“鎮國公,這是一個叫霍啟老先生托我交給你的書信。”顧芊揚將書信遞給了鎮國公。

一聽到霍啟這兩個,鎮國公身體微微一顫,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一句話,隻是一個人陷入了失神。

霍啟與司馬覓,二人皆是當年陪著東陵皇征戰四方的開國功臣,在戰事中培養起來深厚的情誼,一次驅逐外敵的戰事中,司馬覓因為大意被困入敵人的陷阱,霍啟犧牲了一條胳膊才將他安然無恙地救了出來。因此,多年來,想到霍啟,司馬覓都覺得有愧於他,東陵皇登基之後,霍啟就下落不明退隱民間,二十年了,想不到會再次出現,隻是為何隻是送來了一封信?

“鎮國公?你沒事吧?”顧芊揚小聲問詢到。

“謝過沐王妃。這霍啟先生是老夫的摯交,我們已經二十多年未見麵了,不知他現在何處啊?”司馬覓說著便有些熱淚盈眶。

顧芊揚告知了他具體的地址,司馬覓轉身就命令家丁備馬前去。

“鎮國公稍等,二皇子於司馬家有恩,所以我帶鳶兒去上門感謝一下,希望鎮國公可以應允”

顧芊揚說得有理,二皇子這次確實為司馬家的事情做了不少,所以也就答應了,轉身出去牽了馬前往農莊尋找霍啟。

司馬覓到達霍啟住處的時候,敲了敲門,卻沒有回應。路過的樵夫朝司馬覓喊了一聲:“貌似已經有幾日沒有見過霍啟老先生了,真是奇怪,以往我砍柴回來,先生都坐在門口喝茶弄花呢!”

司馬覓驚覺有異,立刻抽出刀朝著門板砍了上去,幾刀下去,木門被劈了開來,一陣腐臭味撲麵而來。

司馬覓心一沉,緩緩走進屋去,看到了須發皆白的霍啟,他雙腿交叉盤坐,口鼻流出血水,血跡已幹,脖頸密布著汙綠色的腐敗斑,隻能麵前看出他的神態,安詳而滿足。

“霍啟老哥,我來晚了。”司馬覓忽然慟哭,跪在地上,朝著霍啟的屍體拜了又拜。

他打開他留給他的絕筆,看了其中的內容,頓時明了。

其中有一句話,“為了阿妙生前的幸福,我可以遠離朝堂,為了阿妙死後的安寧,我同樣可以以死相逼,司馬老弟,我最後求你一回,或者訛你一回,看在我為救你損失一條胳膊的份上,助阿妙的兒子一臂之力……”

司馬覓都懂了,霍啟這些年的辛酸他都讀懂了。

阿妙,是宗子燁的生母。

那時候東陵新主初定,霍啟與阿妙二人兩情相悅,雙方父母已經定了親事擇日完婚,可是一次意外,東陵皇親臨霍啟住所,陰差陽錯遇到了溫婉賢淑的阿妙,回宮後立即將她召為宮妃,阿妙的父母喜出望外,一口答應,將阿妙塞進了宮中的轎子裏,不顧哭得死去活來的阿妙與霍啟,將他二人硬生生地分開。

之後,霍啟掩藏一切,退出了朝堂,隱居江湖,明明是人到青年,可是失去愛人的霍啟瞬間到了遲暮之年,須發一夜之間白得似雪。

宗子燁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因為不得父皇寵愛才鬱鬱而終,卻不知道,他的母妃一生都得不到心中所愛。

直到近來,他才獲知了霍啟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知曉了他與鎮國公私交甚好,此時宗昊天突然對鎮國公府下手,他順水推舟,救了鎮國公一家,無非是為自己招攬了幫手而已。

對於司馬覓來說,霍啟同他,情同手足,現在他以命求他,他自會答應。

這東陵的天,是時候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