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多年深情,是給了寧玉,可是她卻替她享福半生。太子於她有義,而她卻時時刻刻在策劃削弱他的勢力,現在又意圖謀他的命,寧玉的心有千般繩結纏繞難解。

從那一天起,寧玉心中的天平開始起了傾斜,她沒有再給太子的飲食裏加過藥,而是每日都會給他熬一些珍奇的補藥。

崔舒雅回到尚書府的幾天內,尚書府被她折騰地雞飛狗跳的,幾個丫鬟手忙腳亂趕去冰窖取了冰塊為她敷臉,卻被她扇了幾個巴掌,掌風淩厲,使得其中一個瘦小的丫鬟摔在櫃角,腦袋瞬間砸出了一個血窟窿,血洞裏便湧出潺潺血水,周圍的侍女們嚇得朝後縮了縮身子,沒有人敢去幫忙。

崔舒雅發怒的時候沒有人敢去勸說,一向如此,在場的人彼此屏息凝視,不敢做聲,她們都心知肚明,因為她們知道崔舒雅折磨人的百變手段,也清楚開口求情的後果,不是致傷致殘臥床半月,就是受盡折磨以死解脫。

崔舒雅輕哼一聲,也不以為意,傷一個丫鬟也難消她怒氣。

不到半刻鍾,摔倒在地的丫鬟身體已經變得僵直,高仰的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口角流出的鮮血已經變黑凝固,一雙黑石般的眼睛怒睜難合,驚恐的表情像一個深邃的黑洞怒斥不公的命運,或詛咒害她性命的劊子手,崔舒雅看向她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冷顫。

“咣當”,崔舒雅將腳下的銀花茶壺一腳踢到了門口,“你們這群廢物!把這晦氣的東西給我抬下去!連個死人都要欺負本小姐嗎?拖出去,拖出去喂狗!”崔舒雅此刻已經完全失了貴女風範,舉手投足都是潑婦罵街的尖酸刻薄。

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將屍體拖了出去,地麵上留了一道暗紅的血印。

想到前幾日在風雲軒受的奇恥大辱,她坐立難安,不能將顧芊揚踩到腳下,還被風雲軒的人當眾羞辱,現在出去走到街上都有人在她身後冷嘲熱諷,這些,都是拜顧芊揚所賜。

既然是她崔舒雅想要做成的事情,就會不惜一切代價。

怒氣難消的她,心頭閃上了一個惡毒的計策。

風雲軒的後廚炊煙嫋嫋,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顧芊揚這幾日已經喜歡上了風雲軒的生活,因為在這個看似不大的方寸之地更能體會到人間煙火的氣息,沐王府太大了,雖然有丫鬟侍衛來來往往,卻依舊難消清冷。

暖煙漸散,顧芊揚閑來無事,就在風雲軒四處瞧瞧。

幾個月來,顧芊揚第一次完整地打量著這個地方,一個空蕩蕩的雙層茶館,在花涼等人的精心布置下,已然換了一副皮囊。

大堂內的吊腳樓台上香煙繚繞簾飛彩鳳,其間一婀娜女子翩翩起舞,彩袖飛揚,在空中勾畫出幾道亮光,身段窈窕飄轉靈動,眼波似水蒙了一絲霧氣,這樣的嬈嬈風姿無疑是莊曦亭的,這風雲軒內,有這樣的風華氣勢的人隻有她。底下坐著的觀眾丟魂失魄一般或目不轉睛,或拍手叫好,莊曦亭的身上有一種魔力,當她出現的時候,如虹的氣勢令人移不開眼。

從側門迂回過去,便到了後院,奇樹珍花並列有序,細心看去,才發現是些手工裝扮,太過巧奪天工所以足夠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