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康在緬甸根植了那麼多年,雖然這次是在中國被抓捕,卻還是有部分手下流竄在外。
那天,因為小豆子獲得了申城中少年圍棋大賽的第一名,所以我和莫少寒一塊帶著他去遊樂場玩。
我們一直玩到了夜幕時分,隻是,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不由想到了先前萬聖節有個精神病患者拿刀砍人的事情,心裏未免有些惴惴不安,拉著莫少寒和小豆子想先行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不,其實,這不是意外。
這次在遊樂場發生的砍人事件,並不是出自一個精神病患者,而是利康先生身邊最得力的一名手下,如今正通緝在案。
他化妝成一個小醜模樣,拿著氣球變著魔法,引得在小豆子上前去跟他玩耍的時候,我和莫少寒正想帶小豆子回家,不想,那個小醜突然將手裏的氣球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我嚇得整個人都懵了,而下一秒,莫少寒已經將我和小豆子兩個人一把推開,繼而,那鋒利的匕首一下跟著一下地插進了莫少寒的胸口。
本就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自然知道什麼才是最致命的位置。
而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依照莫少寒的身手,本有機會及時逃開,可他卻將最後的逃生機會給了我們,以至於到後來根本沒時間躲避那個人的匕首。
意外,隻發生在瞬息之間。
利康先生的那個手下,早在過來的時候,就抱著必死的念頭,勢必要將莫少寒徹底弄死。
在遊樂場一片大亂的時候,他並沒有選擇逃走,而是一刀跟著一刀地插進了莫少寒的血肉之軀中。
我拚命哭喊著要跑過去,卻被小豆子強行抱住,喊著“姐姐,危險,不要過去”!
可那是我的愛人啊。
我最後還是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一把奪過殺手手裏的那把匕首丟到了一邊,而那個人也跟著被立刻趕來的保安迅速控製。
隻在這個時候,不管我伸手怎麼捂著莫少寒的傷口,他的鮮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著。
他蒼白著一張臉,微微抬手想要拭去麵上如珠串般的淚水,可他的手終究還是在抬到一半的時候,就轟然落地。
死亡,隻在一瞬之間。
那遍地的鮮血,染紅了遊樂場的地麵,妖冶得如同他車子後放滿了一整個後備箱的紅色玫瑰。
今天,本是他準備向我求婚的日子。
可是現在,我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他。
夜幕徹底降臨。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我抱著莫少寒的屍體痛哭得不能自已,感受到他的屍體逐漸變得越來越冰冷。
彼時的小豆子,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
隻我注意不到,此刻他站在那裏看向這一幕的神色,帶著不符於這個年齡的深沉。
仿若,當年他故意惹怒養父母,製造出被虐待的假象想要離開;
仿若,他故意引得自己和坤坤身陷險境時,再親手推著坤坤去死;
仿若,他那一日假裝肚痛,讓我陪著他留在家裏,反觀母親跟何叔叔在去醫院的路上突然遇難那般。
那般、如斯冷漠。
徹骨冰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