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矛盾,我是多麼多麼的不想離開學校,我知道我隻有背影沒有背景!想改變此生命運隻有念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上自有出路,挖出來就可以生活,可是現實不這麼辦要涼拌!
我哭了,當然是偷偷哭,我不想增加老爹的自責歎氣,從而增添時光不久老娘的煩躁……
哭是要有個限度的,哭不停會哭瞎眼的!我不能再哭了,哭不能解決辦法,我思想鬥爭了N多回,取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對老爹說,讓弟弟繼續念書吧!讓我念到高中畢業吧?
爹不作聲算是默許了。
我這樣的想法是想將來讓人知道,本姑娘好歹是個高中畢業生。誰知道那時太天真了,現在高中畢業不畢業有什麼兩樣?高中畢業證書上次拿給女兒玩時,撕了,撕了好!省得平時多一份心保管,保管著又有什麼用呢?
辦夜市工商營業執照時人家工商管理的人說了,隻要是合法公民就可以辦,雖然申請表格上填寫個人文化程度,但人家工商人員沒問你的文化水平多高,可有證明否?
我們村進城發了財的那幾個臭男人哪一個是高中畢業生?我們羅香市要屬羅江那個地方經濟最發達,但那邊的人書卻念得不怎麼樣,書念得不怎麼樣卻偏偏有好多人千方百計讓兒女來念羅香一中,他們明知道自己的孩子進了一中不見得進步到哪裏去,就是愛讓孩子來。
按他們的想法是將來羅香市有出息的人都是一中畢業的,一中的學生都是好學生,跟這些好人在一起,將來自己的孩子也會變好,更有吃飽飯撐著的人統計,羅香市的高層幹部十個當中就有四個是一中畢業的,也就是說孩子近這些“朱者”必“赤”,將來孩子當不了官也有做官的同學,投孩子去羅香一中就是投孩子將來的人脈資源,孩子念不上一中就是把孩子往狼窩裏推……
不知是我們這一屆同學還沒成長,還是和我同年的人命根子是一樣的,我倒沒聽說我哪個同學做了官?是有幾個同學做了公仆,大小是個幹部,但可能隻會幹他婆娘的部位,吹牛不納稅,吹說權利很大,其實酒量大於權量。
班裏有個小滑頭,以前書念得也不怎麼樣,後來考上大專,人家有個好爹,出來弄個店麵給他經營,那晚硬是招集在城裏謀事的幾個同學,想聚攏人脈關係,挖掘同學“想當年,金戈鐵馬……”,我去赴了同學會。
同學會上,有個叫林大洋的同學在酒桌上大吹,說他在市政府工作,經常和市長在一起,桌上的人都很羨慕,頻頻向他敬酒,我也敬了,平時見到官兒,我們這世代農民的人害怕啊!見到官兒像見到父母,父母官嘛!官和父母一樣的,現在同學當了官,怎麼說也是自己人,應該敬的,我們還互留了電話號碼。
上次他抱孩子來逛夜市,孩子喜歡上我攤上的童裝,我說撿幾套去穿穿吧!他挑了幾套,我不好意思拿他的錢,人家也就好意思笑納了,我心裏感激的勁兒就別提了。
幾套童裝嘛!值不了幾個錢,同學人脈嘛!如果能沾沾光才不枉費我也念了一中,賣童裝就送幾套給人家孩子穿穿,這有什麼?將來人家在賣官時送我孩子一官半職當當那才是糟糠換了人家的肉包子。
嗬嗬!別意想天開寄厚望於懸涯啦!就在送他童裝過後不久,卷毛嬸老公車被交警扣了,我打電話給他,他胸脯拍得山響,放心!同學的事不辦白當同學!卷毛嬸老公的車急啊!急著營業哪!他開的可是出租車哪!
我隔天打電話給林大洋,他就降溫點說話,他說他在出差,打完電話時我恰好看見他在廣橋街那鑽進公共廁所,出差是上本市裏的公共廁所?再過後電話不敢接了,我就知道這小子戲演不下去了!沒這個能力就和同學實話實說,賣什麼高調玩什麼狗屁玄乎?
這人哪!誰要幫誰是天定的,不一定要同學,誰要和誰好也是天定的,注定同學不一定注定同道,道不同不相謀也,比如卷毛嬸沒跟我同學關係卻很要好,卷毛嬸和我連結拜同學也不是,卻和我玩得開心,是真正的戰略合作夥伴!我和同村同學布曉冬關係不一般,卻無法相幫!我幫不了她什麼,她也幫不了我……
反正大學是念不起了,念好書與念不好書,得到的最多是老師的幾句表揚,聽說大學裏有獎學金,我們學校高中不設獎學金,不然我肯定拿得到,肯定會再好好念一學期,起碼撈幾個獎學金。聽說外國念大學不要錢的,我看也不一定,不然怎麼經常聽人說誰誰誰出國留學花了幾萬加幾萬。
天下烏鴉生白蛋隻是一種現象,天下烏鴉一般黑那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