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好!”尹星晴和迎麵走來的老師熱情地打招呼。
“王老師好!”**也附和道。
“你們好!”
滿臉笑容的王老師如果聽到兩個在班級裏是乖寶寶的學生的對話,不知會有何表情,有何行動呢?
“星晴,你不是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嗎,打招呼時還那麼熱情?”**一向不解,今天終於忍不住發問。
“沒好感又怎樣?”尹星晴的嘴角出現一抹極明顯的嘲諷。
他對王老師豈止是沒好感,簡直要深惡痛絕了。他對勢利的人一向極為討厭,要不是王老師平時對他還不錯,他怎會和討厭的人還那麼熱情地打招呼。
王老師對他好,可不是因為他來自非富即貴的家庭,相反的他屬於極其貧困的家庭。能讓如此勢利的王老師對他這個貧困生另眼相看的是他的傲人的成績。即使在上課時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夢周公,仍可在每次的考試中穩居榜首。班級的、學校的、全縣的,隻要有他的參加,每次的榜首就隻會出現同一個名字—尹星晴。
“沒好感的話,打招呼時就不用那麼熱情嘛!”
由於**的家境還沒有好到可以讓王老師對他另眼相看,所以,他會打招呼完全是由於懼怕而非其它。在王老師的班級裏,是不允許學生的不禮貌的行為的。如果見麵不打招呼的話,除非是想被罰寫到深夜或……,更恐怖的就不說啦!
“話都說了,還差一抹廉價的笑?!”尹星晴一副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神態。
“你還真是特別啊,對什麼人都可以笑得出來。”**無奈地說。
他一直妄想著要改變尹星晴的這種心態。
“沒有成本的笑,誰願意要就送誰啦!何必那麼小氣!”尹星晴輕蔑地一笑,好像看透了世間的醜惡般。
“那對我也是嗎?”望著已和自己是兩年好友的尹星晴,**不得不承認他一直不曾真正地了解過這個特別的好友。
“你不一樣,兄弟嘛!”尹星晴笑。
“我就知道!”**像中了大獎一樣。
“傻瓜!”尹星晴寵溺地揉亂了**的頭發。
**則是報以傻笑。
除了奶奶,**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尹星晴真心地笑的人。雖然如此,尹星晴的心防也從未卸下。隻因他受過傷,隻因他不相信承諾,他隻相信現在,隻享受現在。
他從未考慮過自己與**的這段友情會持續多久,也不在乎它會有多久。一如他對其它一切事的態度,他隻在乎這段友情的進行時。隻要他們還是朋友,還是兄弟,他會為他做很多事,甚至是自己不肖做,不願做的事。他現在可以為了這個朋友這個兄弟兩肋插刀,但他絕不會說,不論什麼時候不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會是朋友是兄弟。他不相信承諾,自然也不會承諾。同樣的,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承諾,更不會相信。所以,每當**說他們會永遠做兄弟的時候,他隻是笑,從不承諾。
既然不會永遠地相信一個人,也沒有一個人值得永遠的相信,那又何必讓現在可以相信的人知道那麼多,隻要他知道他的現在就好。這是幼小的尹星晴留給他的,一個受傷的尹星晴造就了一個隻會敞開現在的尹星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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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個未成年的全部資料。”王翱宇將一份不算薄的資料擺放在淩星亞的辦公桌上。
王翱宇辦事向來如此,他不會漏過任何一個和調查對象有關的細節,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一個關於他不重視的人的調查資料,仍會如此的詳細。
“我一向相信你的能力。”淩星亞滿意地翻看著這份新鮮出爐的關於尹星晴的資料。
“我可不想我那超人的能力被用來調查一個未成年的小鬼。”王翱宇不滿地揶揄道。
“你不覺得這很有趣?”淩星亞笑問,眼睛卻未曾離開那份寫滿尹星晴的一切的資料。
“那小鬼確實比較特別。”王翱宇以十分認真的語氣講出這句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
在他王翱宇的眼裏,哪有人能稱得上特別,除了淩星亞和自己。就算是可以稱得上是好兄弟的右手,他也沒用特別這個詞形容過。
“哦?你這樣認為?”淩星亞暫停他的貪婪的瀏覽。
“你沒有同感?”王翱宇相信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淩星亞的目光已說明了一切。
淩星亞並沒有回答。
“他一定能考上最好的私立高中。”
“你憑什麼這麼說?最好的,沒問題,他的成績實在是該死的好。但為何你那麼篤定他會考私立高中,而不是公立高中?隻憑這一份資料,沒有任何的接觸,你未免說得過於自信了吧?”
雖然王翱宇一向相信淩星亞超強的分析與判斷的能力,但還是對這樣的結論不敢苟同。
“會有這樣的結論完全是因為你的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調查報告。”淩星亞笑著說。
“哦?我怎麼不記得報告中有提?”王翱宇可不想淩星亞簡單地蒙混過關。
“家境不好。隻有一個已無多少勞動力的奶奶,與其說是依靠,還不如說是負擔。”
淩星亞說這話的時候很冷,仿佛被麻煩的人是他。
“要想能減輕經濟上的負擔,選擇具有較高獎學金的私立高中,無疑是一種最好最直接的辦法。不需打工即可養活自己和那個累贅奶奶。”
淩星亞在又提及尹星晴的奶奶時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你好像對那個小鬼頭的奶奶很有意見啊?!”
心細如發的王翱宇壞笑著指出淩星亞的異常。
“我有嗎?”
淩星亞說得好像自己從未做過什麼異常的舉動似的。
“沒有嗎?如果不是故意的隱瞞,就是你不自知。”王翱宇進一步逼問。
“隱瞞?有什麼值得隱瞞的?不自知?我淩星亞做什麼事不是經過周密思考?不自知?我會處於那總狀態?”
淩星亞用笑告訴王翱宇,他錯得有多離譜。
“與其相信你的話,我寧願相信自己的觀察力。”一抹嘲諷在王翱宇的臉上閃瞬即逝。
“看來,你引以為傲的觀察力該退休啦!”
相似的一抹嘲諷也在淩星亞的臉上閃瞬即逝。
好朋友連小動作都如此相似。
“什麼?讓我引以為傲的觀察力退休?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你不正常,還說我的觀察力該退休?”
王翱宇滿臉寫著淩星亞的這種行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的判決。
“什麼我不正常?啊?你到說說看我哪裏不正常?”
淩星亞毫無預警的暴怒。
“沒有,沒有,你絕對沒有不正常。是我的觀察力該退休了。”
王翱宇意識到自己可能小命不保,馬上改口。
“不,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正常。我才意識到。”
淩星亞突然語氣緩和,笑看著王翱宇。
千萬不要再笑了。王翱宇在心中祈禱著。熟悉淩星亞的王翱宇在熟悉不過這種笑了,更確切地說是這種眼神。這樣讓人享受的笑加上那樣讓人捉摸不定的眼神,變相地宣示著死神的來臨。天,這家夥該不是神經錯亂了吧,不會連我都想殺吧。
王翱宇真的是被嚇壞了,他忘了淩星亞向來不會自己親自動手,一向都是他和右手在接收到淩星亞這種笑和眼神的時候代為效勞的。
淩星亞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迅速地換上一慣的笑臉。
“你的工作量不夠多,是不是?還不快出去工作!”
“啊?啊!我馬上去,馬上!”
王翱宇到此時才敢呼吸,飛也似的逃出總裁辦公室。
“我是怎麼啦?”
在王翱宇走出,不,逃出辦公室後,淩星亞懊悔地捶著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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