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是沈夫人的陪嫁,後府內院之中一路沉浸出來的,什麼樣兒的人物都見過,海棠的眼珠子一轉,她便知道海棠在想什麼,自然不會讓她輕易的得逞,薑到底老的辣。
“旁的什麼話,姑娘還是親自向將軍解釋了,夫人陪著你折騰了許久,她也是累了,老身就扶著夫人下去歇息了。”
顧靖風一來,柳嬤嬤隻對著顧靖風略略的欠了欠身,之後,二話不說,便帶走了還在發愣著的沈輕舞,讓海棠就這麼活生生的吃了一個悶虧,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不該意氣用事,憑白讓柳嬤嬤這個老婦占了便宜,隻道那柳嬤嬤當真陰險。
而沈輕舞還沉浸在柳嬤嬤剛才那一番不動聲色的唇槍舌戰之中,不禁的為之驚歎,這扮豬吃老虎的戲碼,竟然就輕而易舉的收拾了海棠,讓她吃了悶虧,卻不能喊自己委屈,厲害,這招她要學。
“將軍”海棠看了眼麵色鐵青的男人,隻一聲輕喚,連帶著自己都沒了底氣。
“帶你們姑娘回去休息吧。”顧靖風未曾回應她,隻對著冬春雙喜這般說道,也未聽任何人的解釋,就這麼提步回了書房。
他這段日子都住在書房,白日裏會在側院待著,今兒個連側院都未去,直接去了書房,這讓海棠心中懊悔,如今也隻能憋著,想著等到來日,一定好好的修理了那老婦報了今日一仇才算完。
回了院的沈輕舞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對柳嬤嬤的敬佩之心,柳嬤嬤便已經拉著她上座後,便對她循循教道“小姐,這往後,您可一定要控製了自己的脾氣,千萬的不能再與側院的那位橫著來,您啊,一定要學會了用軟刀子殺人,刀不見血,隻讓她吃虧,就像今兒個似得,讓她蹲在那兒小半天,可她愣是沒占著一點便宜一樣,這後院裏頭,有的是磋磨人的功夫,您隻需要沉住了氣,還怕整不死那小妖精。”
“嬤嬤,可我也沒打算和那小妖精鬥啊,我現在就隻打算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等那位帶兵出征了,我就日日的在佛前祈求,祈求他不幸身亡,讓我安然的做個小寡婦”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胡亂的說,沒點規矩,這世道哪裏還有妻子指望著自己的夫婿早點死的,這傳出去,讓將軍聽到了,您是當真不想好了?”
“嬤嬤知道你心裏還有氣,可這樣的心思萬不能再有,這往小了說,別人隻道您是氣將軍的負心薄幸,在鬥氣,往大了說,翻了天,那可就是巫蠱詛咒,您懂不懂,這樣的事情,哪裏能夠是您一個婦道人家能夠胡亂瞎說的。”
聽得柳嬤嬤與自己講起了通篇的道理,沈輕舞隻耐心的聽著,待其說完之後,無力的耷拉著小臉蛋,撇了撇唇,毫不在乎道的開口對著柳嬤嬤說起了自己的心思,奈何話音未落,嘴卻已經讓柳嬤嬤給掩了住,瞪著眼,隻再不讓她胡亂的說話。
沈輕舞聽得柳嬤嬤如是說,便住了嘴,巫蠱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裏,是滔天的大罪,就算是皇後太後都承擔不起的大罪,沈輕舞再犯渾,也知道,自己身為世家女,是絕對不能夠帶累自己身後的母家。
“那嬤嬤?您說我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才能夠離開這將軍府,自由自在的過活?”沈輕舞捧著腦袋,很是虔誠的問著柳嬤嬤,柳嬤嬤隻忍不住的對恨恨著。
“小祖宗,那您為什麼總要想著離開將軍府,而不是把那賤丫頭給踢出去呢?”
“我踢她做什麼,嬤嬤,您一不小心踩在了屎上,您還會為了出口氣,再去碾一下那屎嗎?”
“那顧靖風就是狗,那海棠就是那一堆屎,顧靖風珍如珠寶的玩意兒,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甚至惡心至極,既然什麼都不是,我為何要為了他們鬥氣,為什麼我不能夠選擇痛痛快快的活,離了他們,海闊天空的,誰都不礙著誰,嬤嬤,要不然您教教我,怎麼作天作地的讓顧靖風痛痛快快的與我和離了,才好吧。”
聽得沈輕舞那一番言論,讓柳嬤嬤一陣牙疼,她閑磕著老牙對著沈輕舞循循善誘的那麼久,隻希望她能夠開竅,卻沒想到,這小祖宗,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當真氣結
柳嬤嬤不再說話,藏在袖下的手,隻摩挲著那一包槐花根淘漿出來的粉末,下起了另一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