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鴻嘴角一抽,神色頗有些無奈。
蘇霸天雖然犯了大錯,但再怎麼說,也是蘇家大少爺,而蘇家又是皇城數一數二的家族,就這樣直接殺了,似乎有些太過。
皇甫靖這是也裝模作樣地出來求情道,“父皇,當年蘇家先祖建國有功,蘇霸天雖然下毒謀害安平郡主,但現在也變成了太監,還被割掉了一隻耳朵,實在是有些可憐。
不如,從輕處罰?”
蘇霸天背黑鍋,和蘇霸天死亡,是兩回事。
皇甫靖和蘇霸天是一條船上的人,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蘇霸天死,否則他就徹底失去蘇家那條大船。
此時,墨北宸冷聲開口道,“若是從輕處罰,那就留他一個全屍。”
霸道不帶任何猶豫的話,如同帝王的命令,睥睨天下,不容置喙。
皇甫鴻背後直冒冷汗,他每次麵對墨北宸,都覺得壓力山大,如今墨北宸要蘇霸天死,他當然不敢違抗。
“來人,傳令下去,蘇霸天”
“蘇家家主到——”
還不等皇帝宣布懲罰,太監的稟報聲傳來,眾人紛紛看向入口處。
因為蘇小柔剛死,所以蘇家主並沒有來慶功宴,如今肯定是聽見兒子出事,這才急匆匆地趕來。
很快,一個有些駝背的身影映入眾人的視野。
許久不見,蘇家主像是蒼老了十多歲,頭發白了很多,胡子也很淩亂,他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滄桑。
“罪民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家主以來,就直接在門口行了一個磕頭的大禮,看起來誠意很足。
畢竟以往蘇家主來皇宮,都是頤指氣使,仗著妹妹是寵妃,蘇府家大業大,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皇甫鴻眉頭微皺,蘇家主來了,那對蘇霸天的懲罰,又會發生變動,這件事還真是一波三折。
無奈地吸了一口氣,皇甫鴻開口道,“蘇家主快起來吧。”
“草民有罪,教子無方,招惹了安平郡主,給陛下添了麻煩,不敢起。”
蘇家主是來求情的,演戲演到底,當然不會輕易就起來。
皇甫鴻無奈,也隻能讓蘇家主繼續跪著。
月如歌看向蘇家主的方向,回想起當初在黑市第一次見麵時,這個中年男人如猛虎一般,做事果斷,將蘇小柔闖下的爛攤子,收拾得幹幹淨淨。
如今再次見麵,這人又是來給兒子求情,蘇霸天還真是花式詮釋了什麼叫“坑爹”,把他爹坑得這麼慘。
當然,月如歌更清楚,這蘇家主也不是什麼好人!
“罪民給安平郡主請安!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家主跪了皇甫鴻之後,又來跪月如歌,他很清楚,今晚能救自家兒子的人,隻有月如歌。
隻有月如歌鬆口,蘇霸天才能活命!
“蘇家主,你這大禮我可承受不起,你是長輩,我是小輩,哪有你給我磕頭的道理?
再者說,你是蘇家家主,與我爺爺平起平坐,我更不能承受你的磕頭了。”
月如歌淡淡開口,臉上波瀾不驚。
她活了兩世,什麼樣的場麵都見過,蘇家主這一跪,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蘇家主有些局促不安,看上去頗有幾分委屈和可憐,但依舊固執地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