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剛要對安北怒吼,不過最終隻說了一個你字,便把後麵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同時壓住了心裏的怒火。
“好,你既然是人民警察,那你告訴我,接下來你將怎麼做?”我問。
“我會把事情向上彙報給市紀委和檢察院,度平縣公安局長李子光的事情由他們負責。”安北說。
“沒你什麼事了?”我問。
“胡建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至於是瀆職還是其他罪名,都由檢察院負責。”安北說。
“你大爺!”我聽了他的話之後,實在忍不住了,說:“你還是去度平縣公安局上班吧,不,你應該去派出所,就你這樣還自稱小福爾摩斯呢。”我罵道,隨後準備掛斷電話,在安北身上的投資,算是徹底失敗了,他這種人怎和可能在官場上生存下去。
“抓到李子光,未必不能挖出孔誌高,我已經盡力了,到了李子光這個層次,根本不是我能夠查或者審。”出乎我的意料,安北竟然沒有生氣,而是十分平靜的對我說道。
我想了一下,剛才可能自己有點氣昏頭了:“對不起,我不該罵人。”
安北沒有說話。
我思考了片刻,說:“這樣吧,你把李子光的事情,整理一下,給我,我來處理。”
“好!”安北這一次沒有廢話,直接說了一個好字,然後便掛斷了電話,本來我還想再聊幾句,聽著手機裏傳來嘟嘟的電流聲,讓我心裏有點鬱悶。
第二天上午,安北找到了我,遞過來一個文件袋,說:“裏邊有胡建的口供和他的電話錄音,以及還有一些其他的旁證,足以定李子光的罪,至於上麵如何處理,就不是我能左右。”
我打開文件袋看了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實話安北還是做的不錯,口供、證據非常的完整,有了這東西,完全可以馬上拘捕李子光,隻是如果李子光真得能咬出孔誌高的話,估摸著孔誌高會挺而走險。
“這事要好好想想,謀劃一下,搞不好大有可為。”我在心裏暗暗想道。
“沒其他事情的話,我走了,還有,我已經申請去度平縣公安局了。”安北冷冷的說道,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喂,昨天罵人是我不對。”我追了上去,說:“別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去一個派出所也比留在東城分局舒心。”安北說。
“胡建的案子還沒有結,你怎麼也得有始有終吧。”我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這是迂回的策略。
說實話,想一想,安北做的還是相當不錯,文件袋裏簡直就是鐵證,即便對方想反供都不可能,一般的人,還真做不到如此的滴水不漏,並且不到一個星期便拿下了胡建,這就說明了他的能力。
昨天可能因為看到了天運號遊輪,再加上安北沒有達到我內心的要求,所以才會發火,發完火就有點後悔了。
“胡建案我會負責到底,等結束之後,我會馬上離開,即便去派出所,我也認了。”安北盯著我說道。
“喂,我們不是仇人吧,幹嘛要這樣。”我對著他的背影說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經道歉了。”
“我討厭高高在上的人,更討好像你這種人,警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不是你家裏養的打手。”安北的情緒終於忍不住了,突然轉頭對我吼道。
“對對對,警察都神聖的,我錯了,我道歉。”我說。
隨後安北開始對我討伐:“你以你是誰?憑著李書記是你的前妻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嗎?就可以左右我們分局的人事任命嗎?蛀蟲,敗類,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才會把社會風氣搞得一塌糊塗……”
我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看起來平時沉默寡言的安北這麼能說,簡直是滔滔不絕,愣是說了十幾分鍾,把我說的一無是處。
“說完了嗎?”等他停口之後,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安北反瞪了回來,沒有說話。
“既然這樣的話,你更應該留在東城分局了,等你坐上局長的位置,才可以消除你嘴裏的這種不公平啊,你如果調到度平縣的某個鄉鎮派出所,這輩子怕是都隻能在抱怨之中度過了,隻有留下來,往上爬,有了權力之後,才有機會和能力改變這種不公平,你說對不對?”我非常認真的對安北說道。
他絕對不笨,更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人,所以聽完我的話之後,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絲不解的目光。
“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台階,等爬到高位置之後,再返過頭來收拾我嘛。”我說。
“哼,別以為我不敢。”安北冷哼了一聲。
“東城分局更需要你,留下吧,繼續當你的刑警副隊長,破幾個大案,這才不辜負你一身所學,更不會辜負你身上的警服,去鄉鎮派出所,你覺得是一種不負責任嗎?”我盯著安北,十分誠懇的說道。
他沒有說話,顯然是心動了,再說了,沒有人願意真的調到鄉鎮派出所。
“努力往上爬,隻有坐上高位,才有能力解決你剛才說的問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