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聲音不停的在我心裏打架,隨著時間的流逝第一個聲音漸漸占據了上風:“先答應,吃飽了飯,睡足了覺,然後再翻供。”這個聲音一直在不停的誘惑我,明知道翻供不是那麼容易,但是病痛和精神雙重的折磨,我感覺生不如死,意力接近於崩潰。
就當我準備開口認輸的時候,砰的一聲,審訊室的門打了開來,然後我看到走進來若幹的大人物,當我看到郝弘文和李潔兩人的身影的時候,知道自己得救了,於是再也撐不住了,腦袋一歪,思想徹底進入了黑暗之中。
“絡腮胡,老子跟你沒完,一定讓你百倍嚐你這兩天對我的折磨。”昏迷之前,我在心裏呐喊道,此時對絡腮胡子的痛恨,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人。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這次確實躺在了舒服的病裝上,旁邊正坐李潔。
“李、李潔。”我艱難的發出一個聲音。
“王浩,你醒了,醫生。”正在發呆的李潔,聽到我的聲音,立刻驚喜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喊了一聲醫生,然後快速走了回來:“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事?”她急切的問道。
“沒事,死不了。”我說。
稍傾,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兩名護士和一名醫生走了進來,然後給我做了簡單的檢查,說:“燒退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謝謝醫生!”李潔將醫生和護士送出病房。
“寧勇和熊兵怎麼樣?”我問。
“寧勇還好點,熊兵比你還要慘,真沒有想到,度平縣公安局這麼黑,郝書記當場就把度平縣公安局的局長撤職了,同時讓我們東城分局拘捕了胡建等六名刑警。”李潔把具體的情況詳細的跟我講了一遍。
“你是說度平縣公安局姓胡的刑警隊長現在被關押在我們東城分局?”我瞪著眼睛對李潔問道。
“對!”李潔點了點頭。
“我要出院,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對姓胡的是恨到了骨頭裏,這兩天兩夜的折磨和羞辱,長這麼大都沒有經曆過。
“王浩,你不能亂來,即便你想報仇,也隻能等待,絕對不能在東城分局裏搞小動作,現在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李潔把我重新按在病床上,十分嚴肅的說道。
“這個王八蛋,就他媽是一個人渣,怎麼能當上刑警隊長,操。”我憤憤不平,開罵了起來。
“不要說髒話,就是這種人的存在,破壞了警民關係。”李潔歎息了一聲,說道。
“對了,陸晶的案子現在由那裏來查?”我問。
“霞山分局,現在市局查姚二麻子自殺一案和陶小軍謀殺案,我們查胡建刑訊逼供濫用職權一案,霞山分局查陸晶被殺一案,四個案子已經捅到了省裏,省裏的幾位主要領導都做了指示,這一係列的案子必須徹查。”李潔說。
“好,隻要胡建在我們手裏,就一定要挖出他背後的人,然後順藤摸瓜,也許陸晶死記一案,凶手搞不好他也知道。”我說。
“熊兵還在醫院,我讓田曙光把胡建等六人關了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和審問,等著你們回去慢慢審。”李潔眼睛裏帶著一絲寒冷。
“扶我去看看寧勇和熊兵,最後下午就出院,這件事情不能拖太久,不然可能會出現變數,對了,你怎麼兩天兩夜才來救我,如果再晚來一點,我就撐不住了,對方想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搞不好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我對李潔問道。
“當時我就去找了郝書記,上麵的鬥爭持續了兩天,直到省裏發話,這才答成了妥協,我官太低了,一直在跟度平縣的縣委張書記接觸,可惜對方一直在打太極。”李潔把這兩天的事情大體上對我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我歎息了一聲,看起來兩天兩夜算快的了,省裏要妥協,市裏要妥協,自己這才能出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牽扯太多了。
稍傾,李潔扶著我走出了病房的門,本來想先去看寧勇,沒想到在走廊遇到了他:“寧勇,你沒事吧?”
“沒事。”寧勇一臉沒事的表情。
“他們沒拿涼水澆你?”我問。
“澆了。”他點了點頭。
“你沒感冒?”我驚訝的問道。
“沒有。”寧勇搖了搖頭。
看到他搖頭,並且一臉沒事的樣子,眼睛炯炯有神,我心裏暗歎一聲:“練到化境,果然牛逼啊,這種折磨對寧勇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