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聞聲而來時,客房裏已鬧成一團。
她結婚三年卻未見一麵的丈夫——陸衍,此刻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許詩琪身邊。
而他們身邊,是癱坐在地上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傭哭得一抽一抽。
沈棠站在眾人之後,凝視著那氣場強烈占據所有人視線的男人,心頭微微一澀。
縱使生著氣,陸衍的眉目也俊美得清貴無暇。然而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勢卻讓人膽寒。
驀然與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對上,沈棠心中微涼,不由自主地攥了攥手。
“你做的?”
陸衍語氣雖然帶著疑問,但他的眼神卻充分表明他已經認定了一切。
沈棠視線掃過地上的瓷杯殘片,跳動的心髒猛地一抽,隨之而來的是酸酸澀澀的情緒,有著說不出的委屈難受。
沈棠定了定神,揚起精致的小臉微笑著道:“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陸衍長眸微眯,眉目如畫的臉上露出冷意。
他冷笑道:“若不是我去得及時,詩琪的嗓子就要被毀了。這女傭是你派過去照顧詩琪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身處特殊位置的陸衍接受過嚴格的訓練,對各種藥物的味道十分敏感。
如果不是正趕著去看詩琪,攔下了茶壺去查,還不知道家裏竟然有人想害許詩琪!
“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旁的陸靈素忍不住了,上前幾步走到陸衍身邊站著,微抬起手卻沒有勇氣抓住他的胳膊。
隻得咬著牙低聲說道:“你都三年沒回來了,嫂子等了你那麼久,你們沒必要為這些小事壞了心情。”
她看了眼被陸衍摟在懷中楚楚可憐的女人,眼裏不加掩飾地閃過一絲怨毒。
沈棠清楚地看見這抹情緒,心裏有些無奈,這丫頭今天這一出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即便知道陸靈素的身世,明白她討厭許詩琪的原因,但自己也沒辦法接受陸靈素這樣狠毒的做法。
“小事?詩琪可是歌星,要是壞了嗓子,她還當什麼歌星?”
陸衍帶著寒意的聲音上揚幾度,暗含怒意的嗓音讓人生出一絲恐懼。
陸靈素很害怕陸衍,如今聽他這般說心裏更加不安,垂在身側的手揪緊衣擺。
“沈棠,三年不見,你越來越惡毒了,明目張膽地給詩琪下毒,嗯?”
用了三年時間好不容易已經堅硬一點的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這個男人鑿開,無論怎麼壓都壓不住自心底湧出的那股悲涼。
他呀,從始至終對自己,都是如此冷漠無情。
沈棠咬牙維持了表麵的平靜,微微一笑伸手將茶壺裏剩下的茶水全倒在茶杯裏。
她柔聲開口:“陸大哥,你誤會了,這隻是普通的茶水。我覺得挺好喝的,才叫人送了一壺過來。”
說完,沈棠舉杯仰頭,麵不改色地喝下了,這杯陸衍所說的含毒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