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緩緩睜眼,透著一抹疲憊:“到了嗎?”
她緩緩搖著身體發出哢哢聲響,欒彩音和小栗子也醒來。小孩的精力總會因為好奇心格外的充沛,聽到到了,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雙目微微泛光:“我要坐出去看看!”
朱槿本來不答應的,溥承頤倒是先開口作主:“小孩,駕慢點,帶小栗子看看。”
“是,王爺!”滄海拉開簾子,抱上小栗子坐到一旁,感受疾馳的馬車。
朱槿一臉擔憂,忍不住瞪了眼溥承頤,這人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們這一路關係改善了許多,也承蒙受他們照顧。
朱槿收回目光,馬上就要進城了,心緒不寧,不知這趟鳳陽之行是好是壞。
欒彩音看得出朱槿內心的擔憂,實際上她也是一直忐忑不安。這裏有過太多不好的記憶,她們的命都差點留在了鳳陽,時隔四年,不安也是難免的。
朱槿拉開車簾,看著匆匆往後的退的人們,熟悉的景色幾乎沒有改變。
馬車緩緩慢了下來,欒彩音見朱槿看著馬車外走神,輕輕喊了聲:“先生!”
朱槿嗯了一聲,回過神:“到了嗎?”
“到了!”車外滄海的聲音傳來,馬車也停穩下來。
溥承頤一直注意她們兩人的反應,這惆悵的模樣想必對鳳陽並不陌生,內心不禁對此產生一絲興趣——她們在鳳陽發生過什麼事,為何如此排斥又如此多愁。
小栗子清脆的笑聲打破了車裏的沉靜,咯咯咯笑著:“阿娘,馬兒跑得好快呀!”
聽到小栗子的稱呼,朱槿麵色故作嚴肅:“進城之後要和以前一樣稱呼,要規矩一些,這裏不比我們清水縣,知道了嗎?”
小栗子垂下臉哦了一聲,規矩的坐到朱槿身旁。
溥承頤掀開簾子看了眼城門緊閉的嚴肅氣氛,淡淡說道:“進城吧!”
滄海緩緩點頭,馬車暢通無阻地駛進城內。
鳳陽城隨處可見的官兵巡查,由於太子一死導致城內戒嚴,可進難出。
因為這架馬車並沒有標記王府的記號,一小段路已經被查了三次。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怒斥:“駕!都讓開!好狗不擋道,都給小爺讓開!”
一些路邊的攤子被無情撞翻,看到馬上之人帽簷的絮柳,隻能把自己的憤怒收起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回肚裏。
巡邏的官兵也不敢多嘴,四下散開,生怕被盯上。
一頭烈馬在街道橫衝直撞,一拐角直麵遇到了溥承頤的馬車。
“前麵的馬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本爺的去路!”馬上消瘦的人兒怒喝一聲。
滄海見馬直衝而來,已經來不及避讓,而且九王爺何時需要避讓他人。
馬上的人叫滄海不退,一下慌了神,把韁繩一拉。用力過猛,整個人翻過去。
隻聽一聲驚叫!整個人從半空摔下來。
馬車內,溥承頤眉頭緊皺,一躍而起,騰空接住對方。
剛才馬上的人頭發披散開來,朱槿借著簾縫看到,對方是個女兒身。不知為何,心底來了一股氣:“如此刁蠻,恐怕又是哪家皇宮貴族的掌上明珠!”
小栗子見自己阿娘生氣,老實別過頭看向別處,不然他又要當受氣包了。
欒彩音見此狀忍俊不禁,餘光多看了眼外麵那人,是個相貌靚麗的姑娘。
被溥承頤抱著的姑娘見自己頭發披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怒氣衝衝地看向他。
在看清這人之後,臉上的憤怒轉而消散,一臉驚訝和嬌羞:“承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之前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害我擔心了好久。”
溥承頤麵色平淡將她放下:“剛進城,差點被你撞到!”
女子臉頰一紅,搖著溥承頤的手臂,乖巧的道歉:“對不起嘛,人家也被這烈馬嚇一跳,一下沒拉住韁繩。”
“好了,趕緊讓人給街坊們賠償道歉,本王還趕著進宮了解太子一事!”溥承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