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點了點頭問:“最高八千二?”
“最高了。”
“那咱們這生意談不成了。你這兩天找搬家隊收拾下,我二十一號過來收房。”江朝直接起身。
“不租?”
王永壽一愣,“現在旺季還有半個月,你現在轉租,至少半年才能找到接手,房租也高不了多少。”
“我知道。”江朝順著他的話道。
“我也是五年的老租戶。沒想給你添麻煩,咋們應該互相體諒。”
王永壽準備打感情牌,江朝直接打斷:“王叔,您說的不太合適吧?”
“之前合同簽完,您說店裏裝修不好,我爸花七萬重新裝修。”
“四年前,您找我家借車。車子借了半個月,回來補了車麵。”
“三年前小漁市鬧洪災。其他店麵都是原價,我媽體恤你做生意不容易,偷偷減了兩月房租。”
……
江朝細數完,接著看向王永壽:“王叔,現在其他店麵都漲到一萬三。我們家一分沒漲,你現在還要求降租……這麼互相體諒的?”
江朝說的很平很緩,隻是每說一句,王永壽臉色都難看三分。
“你記得挺清……”王永壽訕笑。
現在同等規格的鋪子都是一萬三起步。他沒想江朝長期在外,對小漁市房租這麼熟悉。
“王叔,我在外地,但不傻。”江朝實在沒心情繼續車扯皮。
現在話題說開,王永壽也不再裝傻充愣:“店麵資金確實緊張。要不這樣,我吃點虧,咱還按之前房價,我爭取二十一號湊齊。”
“不用爭取了。”
“嗯?”
“鋪子不租了。”
“你什麼意思?”
“不租了。”
江朝之前確實是想跟王永壽好好談談。但王永壽一而再的得寸進尺,他實在不想繼續打交道。
江朝白淨氣質好,加上一路重點,給人一種溫和好說話的印象。但他心裏有自己的看法,認準的事情也不會輕易改變。
說到底,他和王永壽僅是房東和租客的關係,實在沒必要弄得自身窩火。
“都說給房租了,你現在什麼意思?不就一破門麵房,有什麼好嘚瑟!你們要不是本地人,能有這麼大門麵?”王永壽見江朝主意已定,直接罵罵咧咧。
他這幾年麵上不顯,但每次和江朝父母相處都憋著一口氣。江朝母親是一中老師,父親電信員工。兩人月工資加起來七千塊,還不夠他半個月利潤。
可盡管這樣,他工作十年才能買得起這間門麵房。
江朝父母在世時,他還能自我安慰。江朝父母去世,他固定資產不如一個毛頭小子……他們本地人憑什麼這麼有錢?
王永壽越想越失衡。他不差這兩千塊,就不想讓江朝順心!也是因為這樣,他這兩年才一而再的找茬。
王永壽怒氣衝衝的盯著江朝。
“二十一號收房。”江朝也沒和顏悅色。
趙曉萍在樓上洗衣服,聽見吵鬧,忙不迭的下樓。
王永壽雖一直拖房租,但從未想過退租。趙曉萍和江朝好說歹說,江朝態度堅決。
半小時後,江朝騎著自行車離開。
王永壽坐在門口生著悶氣。
四周商戶圍觀事情經過,有幾個好事者調侃:“老王,你真不打算租了?”
“我們這二百五十平,每月一萬二。你這三百平一萬塊很便宜了。”
“江朝挺好啊,之前找你這麼多次。一萬還嫌貴?”
“現在淡季,但一萬的鋪子不差租。”
“你們這兩年沒少賺錢,現在為了兩千也太墨跡。 ”
……
四周商戶看傻子一樣的看向王永壽,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在王永壽心口。
王永壽點了支煙。
他心裏後悔,又有些不服勁。不就一個門麵房?白雲市場這麼大,他就不信租不到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