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蘇鳴南帶著蘇九霖,已是到了大樂鄉地界,再有四十多裏路就能到崇慶城了。
“霖兒,想不想吃包子?”蘇鳴南騎著馬,看見前麵有處茶寮,正有人在歇腳喝茶。想著此去崇慶城也不遠了,而自己兩人也已許久沒進食了,便打算先吃點東西再趕路。
“想!”出穀後,蘇九霖可是愛上了外麵的包子,直言蘇鳴南以前給他帶回去的包子跟外麵吃的不一樣,還說蘇鳴南肯定是買的很便宜的包子給他吃。
蘇鳴南則解釋,包子冷了發硬自然沒有剛蒸出來好吃。
雖然蘇九霖在爺爺、二爺的教導下,知書達理,學識不錯,但對這些生活常識,卻是都不太懂。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穀中沒有之物,其母池飛燕也是無從教導。
“馭!”蘇鳴南停下了馬兒,把馬拴在了茶寮旁的樹上,要了一壺茶水,四個饅頭三個包子。
待坐正,蘇鳴南才發現,邊上這些人,似乎都不簡單。
雖都是些村民裝扮,可衣服上卻沒有補丁。而且都隻低頭喝茶,也不說話,很是奇怪。
“老板,在下突然想起還有要事要做,包子就不要了。”蘇鳴南站起身來,拉著蘇九霖就想走。
茶寮老板沒說話,坐在蘇九霖後麵桌子背對著他們的那人,卻是細聲細語的開口了:“那可不行…”
“等了你那麼久,不留下點什麼就想走了呀?”待其轉過身來,竟是一張清秀正眉的臉龐。
瞬間周邊十數人紛紛從桌子底下抽出兵器,把蘇九霖二人圍於當中。馬也被放跑了。
“範同!”蘇鳴南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東廠二檔頭,範同!
蘇鳴南看著周圍數人,不信有那麼巧的事,料想應該是中計了,隨即問道:“是你們放出的我三哥在崇慶城的消息吧?”
“是。”範同點頭。
“其它幾處進出崇慶州的要道,應該也都有東廠的人把守吧?”
“不是。”範同微微笑著,“東廠隻守了這一路,其它幾路,是天元門在做事。”
“本來像你們這種小嘍囉是不需要咱家出手的,奈何寧王謹慎。遇到我,也算是你們運氣好啊!”範同邊說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蘇鳴南頓時明白自己果真中計了!但同時他卻也能肯定,他三哥蘇鳴峰絕對是暴露了!不然東廠何以會單單隻放出蘇鳴峰的消息而不是別人的消息。
“範大人,我可以跟你們走。”蘇鳴南看到範同時已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他看向蘇九霖,“此子是我路上剛收養的義子,本是毫無幹係,能否請範大人手下留情?”
聞言,蘇九霖轉過頭看向了蘇鳴南,他知道一定是蘇鳴南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壞人了才會有這般說辭。
“好。把那孩子放一邊去。”範同使了個眼色,身邊兩人便小心翼翼持刀上前,手卻是一直握在刀柄上。
蘇鳴南看出端倪,想來範同是不想他二人活著離開。
待兩人快走到近前時,隻見蘇鳴南先是把蘇九霖往身後一拉,隨後一個轉身順勢抽出腰間長劍一劍劃傷兩人。
其他人見狀,紛紛持刀向兩人攻來。
蘇鳴南一邊招架一邊把蘇九霖護在身後。
此時,範同卻投來異樣的眼神。他查過這個蘇鳴南以前是個文官,蘇家沒一個會武功的,如今居然能抵擋住如此多人的圍攻。
見那麼多人居然一時半會奈何不得蘇鳴南,範同也沒了耐心,隨即抽出長刀上前,欲親自解決。
蘇鳴南的確本不會武功,蘇家遭難後,才在外出時候學了些武藝。
打鬥中瞥見範同居然上前了,蘇鳴南自知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一個翻滾把蘇九霖護在了身後,然後馬上從懷裏一抓,隨即往前一撒。
竟是石灰粉!
範同眾人瞬間睜不開眼了,忙用手拍打眼睛周圍的石灰粉。
蘇鳴南也不遲疑,急忙把蘇九霖拉到了茶寮後麵的樹林裏。
“霖兒!”蘇鳴南彎下腰看著蘇九霖,“我們分開跑,你往林子裏跑,我們在北邊的石羊鎮彙合!”
此時的蘇鳴南,臉上、身上已盡是血跡,衣服也已破爛不堪,右手整條袖子都已被砍爛,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右手。
說完,沒容蘇九霖多想,蘇鳴南便跑出了樹林。
待蘇九霖反應過來,再想叫住蘇鳴南時,範同幾人已是追了過來又把蘇鳴南圍住了。蘇九霖急忙蹲了下去,藏在草叢裏。
再看過去,範同每出手一次,蘇鳴南便倒地一次,同時身上也會多出一條口子。
實力相差太大了,蘇鳴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蘇九霖還在偷偷看著,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留下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但他始終不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