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否讓我們一睹芳容?”竇孝節終於忍不住了。
“公子姓竇,不知道與當今皇上的母族是什麼關係?”任雲衣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竇孝節笑了笑直起腰,得意洋洋地道:“當今皇上是我的親表哥。”
任雲衣點了點頭,起身行禮道:“原來公子是皇親國戚,雲衣失禮了。”
竇孝節和厲君長都眼巴巴地等著她摘下麵紗,不想她卻又坐下來道:“雲衣有一事想求公子相助,如果公子答應,雲衣立刻取下麵紗。”
竇孝節將手一揮道:“講,隻有你說不出的,沒有我做不到的。”
任雲衣長吐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什麼決定,接著她說:“入宮。”
竇孝節吃了一驚道:“入宮?去做個宮女?那有什麼好?”
任雲衣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做宮女,我要做娘娘。”
“娘娘?”竇孝節驚詫地看著她,良久,嗬嗬笑道:“做娘娘?你的誌向真大。你憑什麼哪?”
任雲衣轉過身,說道:“就憑這個。”她輕輕將麵紗摘去,竇厲二人隻覺得眼前一亮,兩人的目光便癡癡地落在那女子的臉上,再也舍不得移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厲君長才重重喘出一口長氣,緩緩說道:“怪不得你要蒙著麵紗哪??????這樣的容貌??????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以前說的容貌被毀,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竇孝節輕輕感歎著:“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還有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一直以為宋玉和《詩》裏說的都是騙人的,不過是他們癡心傻意的臆想而已,人世間哪裏會有這樣的美人??????如今我總算見到了,不枉了??????不枉了??????”
“你為什麼不請李大將軍幫忙呢?”隔了一會竇孝節問道。
“表舅為人謹慎,一定不會幫我的。”
厲君長走過來道:“姑娘,你看看古往今來皇上身邊的寵妃,有誰是沒背景的。唉,男人們爭的是個位子,有了這個位子便什麼都有了,女人們爭的是這個男人,有了這個男人便什麼都有了。女人若是鬥起來,隻怕比男人還狠哪。你隻看到勝者的風光,何嚐知道敗者的下場。漢高祖的戚姬,當初何嚐不是萬千寵愛在一身,之後哪??????哼,高祖死後,戚姬被斷手足、去眼、 耳、飲喑藥,成了根****,兒子趙王如意也叫呂後給毒死了??????女人的怨毒之深、手段之狠,想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姑娘,聽了這些,你還想做娘娘麼?”
任雲衣輕輕說道:“多謝公子美意,雲衣也知道此一去凶多吉少,不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要想重振任韓兩家的名望,我沒有選擇,非去不可。”
竇孝節沉默了一會道:“對不住了姑娘,這事我怕是幫不了你。”
任雲衣笑了笑道:“竇公子是怕我來路不明,不知道我為何要入宮,更不知道我入宮後會做出些什麼事來,牽連竇家吧!”
竇孝節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當今皇上寵愛的是長孫皇後,長孫無忌與皇上相交莫逆,又在六月四日之事中立有大功。平頭百姓也看得出來,長孫一門馬上就要顯赫,壓倒竇家是遲早的事。竇公子不可能看不出來吧?”任雲衣又道。
竇孝節苦笑道:“這些我也知道,不過就算長孫壓倒竇家又怎麼樣呢?我不還是照樣可以錦衣玉食,妻妾成群地過我的舒服日子。”
任雲衣慨歎道:“公子年紀輕輕,怎對人生這般灰心?大丈夫處世,當懷黃金之印,結紫綬於腰,昂首伸眉,躍馬馳驅,使天下側目。多少草莽之士,猶有不居人下之誌。公子風神散朗,珊珊流雅,又有伯牙子期之才,恍恍如神仙中人,如何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為呢?我入宮以後如果能的皇上寵幸,自然會報公子厚恩,即使不能於公子也無害處,你究竟怕什麼哪?”
竇孝節久久地盯著任雲衣的麵龐,眯著眼睛,靜靜地思索著,終於張開嘴,說道:“要想入宮,談何容易啊??????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以姑娘的容貌,入宮受寵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有一件事,厲某請姑娘務必切記。”厲君長道。
“請恩公賜教。”任雲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