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裝什麼死?”一陣推搡,將楊秀麗從昏迷中拉扯醒來。
猛地睜開那雙溜圓的杏兒眼,入眼是滿堂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人。
楊秀麗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遭遇車禍後,居然會穿越到古代,成為一名寡婦!
“李陳氏,咱們今天是來講道理的,不是來打架的。人家細皮嫩肉跟個千金小姐似得,一碰就倒,你要給人磕著哪裏了,家裏有幾個錢賠?”人群之中長著一張刻薄臉的女人說這話,儼然不是在給被推到的楊秀麗出頭,是在譏諷楊秀麗矯揉造作,順便提醒李陳氏別被訛上了。
楊秀麗皺了皺眉頭,她心知此處不會有一個人幫助自己,伸出手,艱難的扶著牆壁站起來。磕在牆上的後腦勺隱隱作痛,腦子裏卻在消化原主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楊秀麗,幼年喪母,父親續弦,後母作惡。為了五兩銀子還賭債,攛掇父親將她嫁給李家村的病鬼鰥夫柴秀才。結果嫁過來不到一個月,相公就死了,村裏閑言閑語一直議論原主克夫。
原主也不爭氣,相公死後,將自己滿肚子怨氣撒在柴秀才三歲大的兒子,柴葉身上。
就在昨日,柴秀才失散多年的弟弟柴玉關忽然找回來,恰好碰上楊秀麗毒打柴葉。也不知道這男人使了什麼手段,第二天便聚集了這麼多人來找麻煩。
這也忒鬧心了!
越看原主的記憶,楊秀麗的眉頭擰得更緊。
她複雜的視線移向站在村長旁邊的一大一小,男子穿著普通的棉麻短打,露出結實的手臂。胸口開襟的位置,能看到紋理分明的胸肌線。小麥色的皮膚,沒有普通的莊稼人那麼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狂放。
他所有的頭發都懶散束在腦後,狹長的眉眼柔化了他犀利的目光,平添一份邪魅。他抱在懷中的小孩臉上沒有二兩肉,露出的手臂瘦得跟稻杆子似得,皮膚青青紫紫都是被虐打過的痕跡。
“哼,她自己假惺惺撞牆自盡,關我什麼事?誰敢訛我盡管來,看老娘不給她撕掉一層皮!”李陳氏全然不畏懼,她也是村裏有名的潑辣。說話的趙三娘嘴上功夫厲害,她卻不喜歡多言。看哪個不順眼,貼著皮就是一頓掐:“柴家小兄弟,今天有村長給你和小葉子做主,有啥想法盡管說!”
“謝謝村長和諸位。”柴玉關衝李陳氏感激笑了笑,再看向楊秀麗時,卻似看到什麼惡心的東西,厭惡嫌棄之色溢於言表,竟是一句嫂子也懶得稱呼:“柴楊氏,你克死我哥,虐待小葉,有違婦德!簽下這份休書,趕緊收拾東西滾吧!”
柴玉關的氣場很強大,不鳴則已,一開口震得滿堂皆靜。休書一向都是丈夫給妻子準備的東西,柴秀才都死了,楊秀麗竟然逃還能被休?
想到這段時間楊秀麗嫁過來的所作所為,在場的人都覺得簡直太解氣了!
嘲弄、幸災樂禍等各式各樣的目光,都彙聚到楊秀麗身上。
後者頭疼欲裂,掐著自己的大腿根,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在古代,女子被休,不亞於送她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