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上了車,林雪就開始抱怨:“賀遠,你沒覺得他們家好壓抑啊,我真是受不了了,他父母待人太冷淡了,說什麼下次我都不會再來了。”賀遠從後視鏡上看著撅著嘴巴的林雪,笑了笑,沒吭聲。“我就不明白了,欣怡是怎麼在這種的環境下長大的,她沒長成奇葩,還真是萬幸。”林雪望著窗外,心緒難平。“你還有完沒完啊,一上車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叨個不停。”易淩楓煩躁的說。他自一上車就悶悶不樂的,覺得今天中午,肚子裏進來的飯菜多,進來的氣更多。“我又沒說你,你那麼生氣幹啥!”林雪瞪著眼睛,用拳頭捶了他一下。“真野蠻!”易淩楓挪了挪身子,好離林雪遠一點。賀遠看看他倆,搖搖頭,笑了笑,心想,他倆還真是一對冤家。“你今天可開心啦,明天都有可能成為他家女婿了。”易淩楓聽到賀遠笑就不舒服。“我可沒功夫跟你們鬥嘴了,馬上就要到學校了,送走了你們,我還得去車站接俺舅媽呢。”賀遠笑著說。
林雪一聽易淩楓這話,心裏也不舒服,他的心思原來還在薑欣怡那兒啊。兩人下了車,也沒給賀遠道個別,都氣呼的各回各宿舍去了。
此時賀遠收到了欣怡發來的微信:請你原諒我父母冷淡的待客態度,我想給你說聲對不起。
賀遠回複一條:每個家都有自己生活習慣,我們隻能適應,而不是去抱怨。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還有,謝謝你今天的請客,飯菜都很好吃,湯也特別的好喝,很期待下次再去你家。
欣怡接到賀遠的微信,心裏釋然了許多,她要共度一生的人,就應該是這樣人。賀遠,我很幸運在我最美麗的時候遇見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欣怡又拿起那張用心畫的賀遠的頭像,用手反複的撫摸著畫中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一個周末到了,欣怡約賀遠去一家療養院。欣怡說她有一個親叔叔,小時因為生了一場病,後來就變傻了。現在一直住在這家療養院裏。“小時候,父親每次帶我來,我都很害怕他;現在父親忙了,便很少過來看他了,我覺得他一個人呆在這裏太可憐,太孤單了,就常過來看他。”欣怡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賀遠攬著她入懷,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兩人詢問了值班的護士之後,欣怡一手提著叔叔愛吃的蛋糕,一手拉著賀遠,朝樓後麵的草坪走去。那裏有一些石桌,石凳,很多精神病人都在裏麵晃來晃去的。欣怡指著不遠處,坐在石凳上的人說:“那就是我叔叔。”賀遠看到一個傻傻呆呆的人,不知趴在石桌上正在看些什麼。“叔叔,我來看你了。”那人沒有理她,眼睛還是盯著石桌看,口裏邊還念念有詞。“叔叔,我帶了你最愛吃的蛋糕。”欣怡說著,便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賀遠便坐了下來,很快就把蛋糕外麵的包裝紙打開了。“薑叔叔,來吃塊蛋糕吧。”賀遠切了一塊放到薑一獻的口邊。薑一獻抬眼看了賀遠很久,突然站了起來,又哭又笑的大叫:“嫂子,嫂子,你可來了,你可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邊叫著,一邊上來就抱住賀遠不鬆手。這情形把欣怡嚇得大叫,賀遠被薑一獻抱得無所適從。近處的護士聽到喊叫,都急忙跑了過來,把薑一獻給勸拉走了。
“你沒被嚇著吧?”薑欣怡擔心的問。賀遠看著她嚇得臉色蒼白,趕緊上前摟著她說:“沒事,沒事,他又沒有什麼惡意。”欣怡雙手也抱緊了賀遠,“他以前從沒有這麼激動過的。”“是嗎,看來我跟他很有緣分哪!”“你呀,這時候還開玩笑。”薑欣怡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賀遠的心跳此時加速了。他擁著她,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欣怡,你很善良。”賀遠的目光裏充滿著無限柔情和愛憐,“我喜歡你這樣。”欣怡聽了賀遠的話,臉上溢滿了幸福,她緊緊的貼在賀遠的胸口,嘴角輕揚:“我也喜歡你這樣。”
此後,兩人在每晚睡覺之前,都會跟對方發條信息。欣怡也不再想留學的事了,更不願意去想以後兩人會怎麼樣了,她要抓住現在每一分,每一秒的美好。
一個周末,母親在欣怡的屋子裏發現了賀遠的畫像,就把這事告訴了薑一聰。晚上,薑一聰就把欣怡叫進了書房。他神色凝重坐在書桌前,有些生氣的問:“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賀遠?”薑欣怡平靜的望著父親:“是的,爸爸,我本應該早點告訴你。”“你不打算出國了?”“我覺得談朋友跟出國沒有衝突。”薑欣怡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薑一聰對女兒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有些生氣。“你馬上就要去德國了,一去就是好幾年,你覺得你倆這樣會有結果嗎?”薑一聰加重了語氣,“爸是怕你用情深了,以後傷心。”“隻要我們深愛著彼此,時間,距離應該都不是問題。”“還真是年輕!”薑一聰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