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聰一夜無眠,第二天早上,香芸才發現自己和衣躺在一聰的床上,睡了一夜,倍覺不好意思。謝玉鳳看見香芸從一聰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先是一愣,隨後尷尬的朝香芸笑了笑。隨後,就把正在看書的一聰叫到一邊:“你倆沒做什麼吧?”聽兒子說他們倆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她懸著的那顆心就放了下來。“想要上大學,想要對得起香芸,你就得把持住自己。”謝玉鳳雖然沒讀過多少書,有些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我知道了,媽。”一聰答道。
“芸兒啊,下次再來,就跟媽一起睡吧,聰兒那床有些小。”謝玉鳳微笑著遞給正在洗臉的香芸一條新毛巾。“哦,我知道了。”香芸連頭也不敢抬了。
“聽說高中的課業比初中的多得多,你學習要緊,一會兒別去廠裏找我了,以後,我來看看你就行了。”香芸臨走的時候,拉著一聰的手說。一聰說要送送她,這一送就送到廠門口。看門的老楊說:“薑相公,你又來了啊!”羞得香芸滿臉通紅,匆忙進廠裏去了。老楊笑著對薑一聰說:“你這娃兒,好福氣呀,找個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媳婦,可得看緊了,別讓人給搶走了。”薑一聰也笑了,“楊伯,就拜托你多照顧了,那天有空了,我去河裏給你捉魚去。”“娃兒,魚就不用了,到時,你請我喝喜酒就好了。”“好,一定請,一定請。”
日子如雲般遊走,轉眼寒假到了。平時薑一聰的考試成績都是階段第一,二名,經常在領獎台上晃來晃去的,又加上在運動場上,籃球打得特別的棒,再加上對女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越發讓人看起來酷酷的。因此,仰慕他的女孩子就特別的多。其中就有一名女生,從高一開始,每個星期都給他寫封情書,一直寫到高二,他都沒有理過她。最後,這女生終於忍不住了。就在薑一總推著自行車走到大門口時,那女生硬是拉住他的自行車把兒,不鬆手,非要和他談談。薑一聰沒辦法,就把車子停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我那麼喜歡你,給你寫那麼多的情書,為什麼你理都不理我?”那女生看起來有些激動,憋足了勁兒,一口氣說完。“你喜歡我什麼?”一聰直視著她的眼,女生被看得不好意思,扭過頭說:“你很優秀。”一聰苦笑了一下,“我還有其他的事,你知道不?”薑一聰不緊不慢的說,“我有一個癱瘓在床的父親,一個經常生病的母親,還有一個很傻,很傻的弟弟,還有……”一聰沒說下去,因為他已經看到那女孩吃驚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問:“不是吧?”薑一聰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那女生,表情呆呆的說了聲:“我知道了。”然後,木木的走開了。薑一聰無奈的笑笑,這就是現實,很多女生總愛追逐他光鮮的一麵,卻很難接受他淒涼的現狀。他在學校雖然很出名,很優秀,卻始終保持低調的原因也在這裏,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不想浪費無謂的時間,特別是在這些虛偽的,虛榮的,追求浪漫與夢幻的,不務實際的小姑娘們麵前。想到這裏,他更覺得自己家的香芸比這些小城市的姑娘們強多了。
回到家裏,發現香芸和母親正在家裏擺弄一台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這電視機從哪弄來的呀?”一聰吃驚的問。“芸兒織的貨,在廠裏評比,得了一等獎,廠裏給獎的。”母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哎呀,我媳婦真能幹啊!”香芸用手輕輕的拍打了薑一聰兩下:“啥時候你也學會油腔滑調了!”一聰嘿笑了兩下,拿過香芸手裏的說明書。看了一會兒,上前擺弄兩三下就能看了。坐在堂屋門墩兒上的薑一獻,邊拍手邊叫道:“哼,好看,好看,哼。”
自從家裏有了香芸的幫襯,謝玉鳳也沒那麼累了,也沒那麼忙了。一聰回來後,家裏也沒什麼特別需要讓他去做的活兒了。香芸爹買了一抬手扶拖拉機,薑一聰家犁地,種莊稼這些活兒,都是香芸他爹過來幫忙做的。收麥子,打麥子這些事都是香芸花錢請人用機器做的。秋收的時候,都是香芸跟一聰的母親一塊到地裏忙乎的。一聰現在就如香芸再三叮囑他的,“你就隻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