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懷下意識的避開眼,心中卻是驚駭。
他是個讀書人,從未接觸過男歡女愛的事。可眼下就是再不懂,也明白表妹中的是什麼藥了!
誰這麼狠心。竟然給一個閨閣女子下這樣的藥!
往日溫和的人,此刻也被氣的直發抖,恨不得立刻拉著孟紓離開。可孟紓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出門了,就是在屋子裏再待下去。都是要出事的。
謝子懷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不能繼續留下來。轉身就要走。可還沒轉身,就看見孟紓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然後身後傳來“哐當”一聲,門竟然被鎖上了!
他急忙去敲門:“是誰在外麵,快開門!”
自然不會有人應他。
謝子懷情急之下,用腳去踹。誰料這木門雖然年久,卻相當結實。踹了好幾腳都紋絲不動。
“表哥別喊了,不會有人來開門的……”
孟紓斷斷續續的說。她此刻已經移到桌子邊上。雙手死死抓住桌子邊緣。指甲已經嵌了進去,抓的血肉模糊。
但她的視線卻死死盯著緊閉的門:“敢問表哥一句。是誰托表哥來接我離開的?”
這些年謝子懷一直在洛陽。先不說不會突然跑來。就是來了,也不會知道她在這裏,定是有人告知他的。
果不其然,謝子懷說道:“我是前幾日來的京城,準備參加秋闈,本是想著去看你的,可許家哪裏是我能輕易進的,所以我就給你寫了封信,托了人送到許家,可卻一直沒有收到回信。今日是許家的一個丫鬟來找我,說以前和你最是要好,收到信以後特意尋著上麵的地址來找我,說是你在府裏受盡欺負,還被罰到了這裏來受苦,希望我可以救你。所以……”
他說到這也反應過來:“我上當了?”
孟紓咬牙,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一定是夫人!”
她哪兒有什麼要好的丫鬟,能使喚丫鬟的,除了夫人還有誰?
她就說,夫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她!
謝子懷卻已是變了臉色。
沒想到他心心念念著表妹,卻成為了別人利用來害她的棋子!
謝子懷滿眼失落,孟紓心中卻隻有絕望。
那股從心底生出的炙熱已經到了極致,她感覺僅存的理智也要被燃燒殆盡,終於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死死扯住衣服來回滾動!
“難受,我好難受!”
看著孟紓痛苦的樣子,謝子懷心裏的痛不比她少。
明明表妹在受苦,可他卻隻能站在這裏什麼也幫不了,如果他上前去,隻能是害了她。
孟紓卻突然抬眼看向他,那眼中隻有魅色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她朝著他伸出手去:“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但下一刻,她又拚命壓住自己的手,指甲在身上抓住一道道血痕,用疼痛來抑製那瘋狂的想法:“不對,你別過來!”
汗水早已經浸透了衣服,孟紓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白霧,這種難以忍耐的癢和火,像是要將她燃燒殆盡。
她不知道那茶杯裏下了多少藥,再這樣下去,或許她就會這樣痛苦的死去。
她無所謂死,可這肚子裏的孩子,卻要這樣隨著她一起……
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滑落。
謝子懷哪裏知道她心中所想,隻看見她滿臉淚水,又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嚎叫,臉已經漲的通紅,實在是再難看下去,一個箭步衝上前,狠狠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