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哈利法克斯這個漂亮的海港城市就像童話裏的城堡,空氣幹淨得像是用清水洗過,剛到哈利法克斯的時候還是秋天,鋪天蓋地的楓葉火紅杏黃,一夜之間落紅殘雲,特別悲壯,激動的我就站在公園裏對著棵樹開始哭,我這人本來就眼窩淺,看一煽情片兒哭得什麼似的,早晨沒人認識又沒人攔,我就一直在那兒嚎到哭不出來為止。準備把腦子裏該扔的不該扔的全扔了,重新樂嗬嗬地活著。

我一直特慶幸我媽把我生成一樂天派,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出來以後,我爸托他以前的下屬照顧我,他們住在溫哥華,在哈利法克斯橋西有間小別墅,隻有秋天才坐七個小時的飛機來度假,平時把鑰匙交給我說是幫忙照看著。

越層的小別墅,巧克力白的板牆,灰灰的尖頂,窗前屋後各色的喬木,草坪花園都有專人照看,冬天下雪的時候在二樓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一靠,再看本小說……你說我能不以為自個兒是活在童話裏嗎?在加拿大的第一個聖誕節就是在那兒度過的……

至於那照片,還有後續呢。那盆餃子太燙了,卓凱喂完我一個,整盆都扣地上了,我還一不小心把他那件嶄新的黑毛衣給燒了倆窟窿,損失那叫慘重啊。燒完了,我就蹲那兒笑,跟撿一錢包似的,卓凱那個沒人性的居然罰我把他抱屋裏去,不然就把我扔雪堆裏。我說:“你一大活人,又不是一大枕頭,我抱得動嗎?”結果經過討價還價,他還是把我“平鋪”在雪堆上,就差踩上去補兩腳了,然後看著我幸災樂禍地笑,眼底幹淨得像水,喝出的白氣都掩不住那光芒,一點兒都不像一個二十六歲的“老男人”,那一瞬間感覺特別的溫暖。我知道,這張澄澈的笑臉,將永遠活在那個聖潔的冬天。

回家就是不一樣啊,除了老媽照三餐訓我之外,小日子還是美滋滋的,每天“早晨”十一點起床,頭發都不梳地披著就上網,繼續過我的加拿大時間,到飯點準有好吃的上桌。薛瞳、葉子、羅昊、謝天博分別來過幾個電話表示問候,都想把我揪出去鬧騰,一水兒全讓我給斃了。好不容易在家過了幾天安穩日子,這幫人不是一個比一個忙嗎,都哪來的這閑時間啊。截止到展翔給我打電話以前,我基本上還在享受豬一樣的愜意生活。

那天一大早起來,我右眼皮就沒消停過,跟裝一彈簧似的,來回蹦。真恨不得掄它兩拳——如果不是長我臉上的話。果然,沒到下午就讓展翔那小子給堵上了。

“姐,我出事了!”我正在“壇子”上拍磚呢,一聽展翔這口氣,差點拿板磚*一個,從小到大,凡是他這麼低聲下氣地主動叫我姐,都沒好事兒,事情的嚴重程度跟他的語調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