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醒了。
兄弟倆大喜過望，再顧不上爭吵，急忙喚太醫過來診治。
“娘娘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身體還很虛，需得仔細地用藥再調養數月。”太醫隔著娟帕替盛晴診脈後說道。
“速去熬藥。”
周安謹衝他擺擺手。盛晴在昏迷時，一直牙關緊閉，藥喂得極其艱難，現在她醒了，總算可以好好喝藥了。
隻是，他一時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是他害她至此境地，她該是恨他的吧？他要怎麼做，才能求得她原諒？
周明逸可沒他那麼多想法，由於心裏高興，他甚至忘記要避嫌，直接就坐在床沿，柔聲問道：“晴兒，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餓嗎？要喝水嗎？”
“殿下，您怎麼會在這兒？”雖然剛剛蘇醒，腦袋還很昏沉，但盛晴認得出這兒是周安謹的長壽宮。
是她隻在洞房花燭夜時呆過的地方。
她不該出現在這兒，周明逸亦然。
“我聽聞你病重，特意過來看望，你可需要幫助？若是需要，盡管告訴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脫離苦海！”
周明逸這話，無疑是在告訴盛晴，他能幫她離開皇宮，離開一切源於身份的桎梏……雖然他斷然不會讓她離開，可她會如何抉擇？
周安瑾滿心惶然，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向盛晴。這一看，就發現她的神情不太對勁，尤其是眼神，哪怕依然忠實地映照著周遭風景，卻驀然顯得空蕩蕩，像明珠蒙塵，更像失了魂魄。
而盛晴愣了愣，隨即淺笑起來：“殿下多慮，我現在很好，什麼都不需要。”
她的笑意沒有傳到眼睛裏，故顯得客套而疏離。周明逸心裏一痛，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不知道，她的拒絕是因為覺得他無能為力，還是想要維護周安謹，但他更相信是後者，哪怕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向著周安謹，在為周安謹粉飾太平。
周安謹，便這麼好嗎？
“如此，甚好，”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周明逸眸中掠過暗色，然後轉過身，敷衍地向周安謹拱手：“這會兒宮宴想必已經結束，臣弟不便久留深宮，便先回府，靜候陛下聖裁！”
最後這句話的意思，既是表明願意一力承擔闖宮的懲罰，亦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宣告。
聲落，他就大步離去。
周安謹沒有攔他。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盛晴的身上。
盛晴沒有看他，隻是咬牙掙紮著坐起身，想要下床。
“晴兒，你身體還很虛弱，就在這兒歇著吧！”周安謹立刻抬手壓住她的肩膀，想扶她重新躺下，怎知盛晴扭身避開了他。
“妾已是庶人，不宜躺在龍床上，這便回永萋宮。”盛晴低眉順目地站起身，神色疏淡地向他欠身施禮，然後就想往外走。
“晴兒，是朕錯了，是朕誤會了你，是朕害了你，對不起，”隻是簡單的起身動作，她的額際就已溢出冷汗，腳步也踉蹌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周安謹哪裏還看得下去，伸手捉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便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廢後的詔書，朕其實沒有公布天下，所以你現在仍是皇後，鳳佩朕也已取回來，現重歸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