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老板,我們可真是抓不準你上班的時間啊,天天就想著你這口酒呢,難道你是不止這一家店,天天兩邊跑嗎?”

女人挪開視線,鬆開了捏緊酒杯而有些酸痛的手,微微勾起唇角:“並沒有,我隻有這一家店。”

“那難道是家裏事情多?或者對象太纏人?”

吧台前的客人們一時來了興趣,說說笑笑地繼續問著她。

“沒有家人。”她低頭,漫不經心地將最後一點紅色倒入酒中。

澄清的酒液中些微粉色泡沫浮上,又漸漸融入液麵,逸出酒香。

她端起高腳杯慢慢走向吧台右方,微粉的酒液被她輕輕搖晃,最後放到了許鄰秋麵前。

許鄰秋的視線從晃動的酒液上挪開,撞入她微彎的眼睛裏,眼尾下垂,透出幾分失意。

“也沒有對象。”

“啊,怎麼會?”旁邊傳來唏噓聲。

她又轉頭慢慢走回原位,開始調下一杯酒。

“我自小父母雙亡,一個人習慣了,也怕自己喜歡的人告白了別人也看不上我。”

她微微笑著,可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低落感,紛紛開始安慰起她來。

“像虹老板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配不上別人。”

“我看那個人要不就是瞎了,要不就是配不上您呢。”

……

確實,這麼吸引人的人都瞧不上,估計是瞎了。

許鄰秋想著,又微微抿了口酒。

入口醇厚順滑,帶了點微微辛辣感,但十分好喝。

她偏頭,低聲朝時悸說了句:“她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那又怎麼樣,那也不妨礙你喜歡她你主動埃”時悸眼巴巴地瞧著她手裏的酒,又激動道:“何況她不就是你以前喜歡的那款‘可憐且熱烈’嗎,無父無母,又性感能打,簡直特別形象了好不好1

那都是她亂提的條件,為了敷衍時悸的。

許鄰秋忍不住笑起來,一抬眼,又看到虹老板端了杯酒過來。

比紅酒更熱烈的顏色。

虹老板將它放到時悸麵前,勾起唇卻看向了她。

她指著她手裏的酒,又指向時悸迫不及待喝起來的酒,輕輕開口:“這杯叫曖昧。”

“這杯,叫情敵。”

時悸:“???”

她睜大眼,將辣喉的烈酒吞進去,一瞬間就上頭了,麵頰上染了緋色,緩了幾秒才忽然豎起大拇指:“好喝,不愧叫情敵,真是烈1

許鄰秋彎著眉眼看她,也稱讚著:“很好喝,謝謝。”

“嗯。”

女人柳葉眸微彎,燈光下明豔動人。

許鄰秋目送她回到原地,似乎是又在調‘情敵’,熱烈的紅色兌入清酒,兩色雜糅,好看至極。

她很愛這樣的顏色,尤其是虹老板的動作太過賞心悅目,利落又不失柔情。

許鄰秋不知不覺間邊喝了許多‘曖昧’,不勝酒力,有些微醺。

她的視線跟著女仆裝來回移動,一轉頭,發現時悸麵前堆了好幾個空蕩蕩的高腳杯,時悸歪七扭八地倚在吧台上,手支著下頜,手裏還攥著一杯酒。

“虹老板真是個大好人啊!請我喝這麼多杯~”

“嗯。”許鄰秋遲鈍地點頭,耳邊隱隱約約忽然傳來舞池那邊的音樂聲。

是一首舒緩而富有節奏的舞曲。

“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她抬頭,一隻細嫩的手出現在眼前,掌心微紅。

虹老板抿著唇,眼睛舒展開來,眼尾上翹,些許緊張地看著她。

時悸忽然拍了下她的肩,她挪開視線轉頭,並未看到那一瞬間女人眼裏一閃而過的陰翳感,隻看到時悸醉眼朦朧,緩緩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