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錐子似的劍芒同老者那澎湃的刀浪瞬間交融在一起,隻是一瞬間的,劍芒就消失不見,似乎是被刀浪所吞沒了。
但緊跟著,一陣密集的刀劍交織的叮當之聲響起,在那無盡的刀浪之中,赫然有一道閃亮的劍芒冉冉升起,如同穿越雲霧的陽光一般,以極大的威勢,一往無前的勇氣,穿越了刀浪,並將其擊散開來。
刀光劍影倏斂。人影分開,老者注目身前的張氏兄弟,麵上一臉驚異之色。張氏兄弟幾乎癱軟在地,他們半跪在那裏,吃力地用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身體,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老者低頭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那上麵,有一道大大的裂縫,應該是被張氏兄弟這一劍所留下的。
張乘風張乘雲兄弟對視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無助。他們兩人盡管拚盡全力,卻無法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痕。對方的功夫,豈不是太過恐怖了!
“居然能夠穿破老夫的刀幕封鎖,還險些傷到老夫。”瘦小老者瞪著張氏兄弟,道:“你們這一劍,叫什麼名字?”
“舍身一劍!”
“好個舍身一劍!”老者讚了一聲,道:“依我看來,你們這一劍已經用盡了全身功力,現在再無還手之力了。”
恨恨瞪了老者一眼,張乘雲道:“不錯!”
“那接下來,為了表示對你們這一招的尊敬,讓老夫用我的魔刀刀法送你們上路吧!”老者獰笑著,暴戾之氣翻湧,一刀森冷的刀光向著二人無情斬至!
森冷的刀氣在一瞬間將兩人籠罩,就在兩人閉目待死的刹那間,一聲暴喝傳來,“看棍!”黃宏身隨棍至,熟銅棍舞出一團黃龍般的光芒,破空向老者的身側撞去。
這一棍攻敵之所必救,老者若不撤刀自保,必定會被黃宏的銅棍掃到,棍是重兵器,如若被含蘊真力的這麼一棍掃在身上,不死也得脫層皮。於是乎,沒有什麼猶豫地,老者直接舍棄了張氏兄弟,身子略側,手腕一轉,一刀迎向了黃宏的銅棍。
老者蓄滿了勁道的黑刀同黃宏的銅棍相觸,並未發出如預料般的金鐵交鳴之聲,老者隻感覺到自己的腰刀觸及到一股極柔的氣流,自己蓄得滿滿的勁道宛如擊在了空處,一時之間感到說不出的難受。
而就在這一瞬間,剛剛既柔且弱的氣流忽然變得既柔且韌,宛似一張漁網一樣,將老者整個人忽然一下罩在了當中,旁觀眾人眼見得黃光大盛,黃宏的熟銅棍好似一跳張牙舞爪的狂龍,將老者卷在了其中。
老者一時意外,被黃宏狂風暴雨的攻勢籠罩在當中。但他並不慌張,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感覺到,能夠如此不著行跡地變幻真氣的攻擊方式,當世之中,惟有傳言中的奇功無相神功可以辦到。
對於無相神功,老者是隻聞其名,卻無緣見識一番。此時知道自己的對手使用的就是無相神功,老者一時之間見獵心喜,當下放棄攻擊,見招拆招,打算從中體會到無相神功的一番玄妙。
旁觀兵士看見黃宏戰住了老者,而且似乎還好像占據了上風,不約而同地興奮起來,幾個士兵小心地上前,將張氏兄弟抬下去送往施救。餘人有的前往內廳報訊,有的則在旁邊小心戒備。
別人不知,但身在其中的黃宏卻是感覺得很明顯,自己雖然看上去是把老者包裹在自己的攻勢中,但卻如同老鼠拉龜一樣,完全找不到下嘴的感覺。老者的黑刀隻守不攻,內力含蘊不吐,麵對自己瘋狂的攻勢,隻是輕輕鬆鬆就將之擋在一邊,猶如閑庭信步一般清閑。
以黃宏此刻的功力,再加上如此淩厲的攻勢,便是師父在此,也不可能應付得如此輕鬆,黃宏所遇諸人之中,能有如此功力者,除了樂陽,便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了。
心中不禁有些驚駭,黃宏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老者伸刀擋開黃宏的一棍,慢悠悠地開口道:“老夫多年不履塵世,姓名早忘,惟記得當初在江湖之上,人們都稱我作:魔刀!”
“魔刀?!”黃宏整個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他聽師父說過這個老魔頭的恐怖,當初他橫行江湖的時候,不知有多少高手在魔刀之下飲恨,更不知有多少門派在其手上覆滅!可真稱得上是血殺千裏,屍橫無數。當年那個時候的人,想起魔刀亂江湖的那段歲月來,都不禁長噓短歎,那個時候,可稱得上是黑暗的二十年。
終於,有一位奇人無法坐視魔刀的肆意妄為,她出手了,魔刀不敵,被迫退出江湖,再不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