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有辦法了?”遲德利欣喜地湊了上來。
“嗯!”侯君集點點頭,對遲德利道:“你去召集人,這樣……這樣……然後這樣……”
聽完侯君集的話,遲德利麵上也露出了興奮之色,他迅速地道:“好的,義父,我馬上去辦!”
遲德利急急忙忙地去了,侯君集籲了口氣,站起身來,從中軍帳走了出去。夜幕中,侯君集伸了個懶腰,望著劍閣高大的城牆微微一笑,喃喃道:“看著吧,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屬於我了。”
於是,這個夜裏,負責守城的楚軍將士一直聽到城外在持續地響著一種很奇怪的聲音,似乎是鐵鍬在挖土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車輪的轆轤聲,馬匹的低嘶聲,以及人的喘息聲。但是由於雙方相距過遠,更因為這個晚上是個陰天,看不到月亮,也沒幾顆星星,所以守城的楚軍將士便是站在城頭上也看不清對麵唐軍那裏在搞些什麼東西。
有幾個楚兵把情況上報給負責夜間值守的將領,這個將領白天廝殺了一天,累得厲害,接到士兵的報告也沒放在心上,隻說了一句不要大驚小怪就繼續去歇息了。既然上司說沒事,這些士兵也就不怎麼在乎了。於是,這一夜就很快過去了。
等到天亮,楚軍才知道不妙。原來這一晚上,在劍閣城大約一百餘步的地方,憑空冒出來一座龐大的土山,土山下,唐軍士兵來來往往,有的在夯實土基,有的傳遞工具,有的在增加土山的高度,還有一輛輛簡易的馬車來來去去地向這裏運土。城下的唐軍幹得熱火朝天,城上的楚軍卻看的心驚膽戰。他們知道,現在土山的高度雖然比之城牆還要低上一截,但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上甚至超越城牆的高度,等到那個時候,唐軍就可以在土山上布置弓箭手壓製城頭,而城頭的守軍則完全暴露在敵軍的弓箭之下,那個時候,離城破也就不遠了。
驚惶失措的楚軍將士趕忙把這個消息傳遞了上去,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方正那裏,方正親自到了現場也是一驚。他知道,目下最關鍵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土山的高度高過城牆。於是他吩咐所有弓箭手全部上城頭,對正在一點點增高的唐軍土山進行壓製。
由於構築土山的目的就是對城牆進行壓製,所以土山必須要建築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內。通常的弓箭手的射程基本上是八十至一百步內,若是換作強弓,射程可達一百五十步,當然那些天生神力或是身具武功者則又另說了。而唐軍構築的這座土山正是在距離城牆一百步的範圍內。在這個距離內,唐和楚兩方的士兵可以用弓箭相互攻擊。由於目前土山的高度尚要低於城牆,所以目前來說唐軍還是處於劣勢的。
在得到方正的命令後,楚軍所有的弓箭手開始登上城牆,對正在建築土山的唐軍士兵給予了無情的打擊,漫天的箭雨飛蝗一般地撲來,正在忙於築山的唐軍士兵猝不及防,一個照麵就倒了七八十人。有的士兵站在土山上拿起弓箭進行還擊,但是效果甚微,被楚軍的幾輪齊射又倒了三十多人。剩下的唐軍士兵急忙躲到土山背後,有高大的土山作屏障,唐軍的弓箭也再難奏效了。
隻是唐軍全部躲到土山後麵,構築土山的工作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若是出去幹活,勢必要將身子暴露在敵軍的弓箭手的威脅之下,這種情況,已經相當於自尋死路了。這些士兵可不是傻子,誰願意去白白送死啊!
負責監督土山情況的正是遲德利,他看到土山馬上要和城牆持平了,正在高興,可是城頭上忽然冒出的這些弓箭手卻完全阻礙了這項工作的進程。遲德利知道,若不解決這個難題,土山是無法繼續增高的。於是,他派人把昨日剩下來的五十餘輛投石車推了出來,對劍閣城牆再度開始了密集的“轟炸”。同時,他又派出了幾百個舉著能將大半個身體都遮住的巨盾的士兵,一個對一個地保護那些構築土山的士兵。於是,中斷不久的活動再度繼續起來。
為了躲避由空中飛來的石彈,先前站滿了城牆的弓箭手有一半被調了下去,剩下的弓箭手由於要時時注意頭頂飛來的石彈,所以很難再對那些構築土山的唐軍士兵進行有效壓製,再加上那些唐軍士兵有盾牌保護,現在的楚軍已經無力阻止土山繼續增高了。
眼看著敵人的土山再度一點點地增高起來,方正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知道,一旦這土山高過了城牆,己方在地利上的優勢就幾乎消失殆盡了,到時候,離城破也就不遠了。而今,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改變目前的局麵。可是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