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可兒氣憤憤地道:“你這是強辯!”
“強辯?未必吧?”樂陽笑了笑,繼續道:“如果這個武林道義真的有那麼尊貴,真的那麼有價值,恐怕早就不知多少秉持你們道義的武林人士來消除我這個所謂的危險分子了。可是你看,現在又有幾人呢?譬如令尊,如果他要是篤信你們的武林道義的話,他早就出來同我敵對了,又何必躲在家中,唆使你來出頭?”
“你胡說!”慕容可兒嬌叱道:“父親他老人家若不是恰巧在閉關,早就出來對付你這個為禍武林的狂徒了!”
“閉關?”樂陽一呆,跟著啞然失笑,道:“不錯,不錯,這也是個很好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他借著閉關來躲避你?”
樂陽笑道:“這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沒這麼說過。”
“哼!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即便我是這個意思又如何呢?”樂陽道:“小姑娘,麻煩你說話之前用腦子好好想想,你說我為禍武林,我到底禍害過誰了?張三李四還是王二麻子?你舉出一個例子來啊!”
慕容可兒一時說不上來,確實,據她所知,樂陽並未做過什麼為禍武林的事情。窒了一下,她才道:“現在或許你不會做,但不一定你將來不做。我們這是防患於未然。曆史上哪一位伏羲琴的持有者會做出些好事情來呢?”
“呸呸呸!”樂陽道:“小丫頭,你是中了武林道義的毒害太深了,什麼事情不經過實踐就輕易下決斷那必定是要吃虧的,這可是真理!”
“真理?什麼真理?”
樂陽一呆,忽然想到真理這個詞彙是千年之後的產物,跟千年之前的人說什麼真理,他們自然是不會明白這個詞彙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樂陽搖了搖頭,正想給她解釋一下,在一邊憋了半天沒說話的語音開了口,道:“行了,別的話就不用說了,就按照你說的條件便是!若是你敗了,你就把伏羲琴交出來,任由我們處理。若是我等敗了,貧道就將這條命交與你便是!”
玉音的話說得很直接,但也透露了他對己方強烈的信心。樂陽淡淡一笑,心道:“若是數日前的我,或許你們這次就贏定了,可是如今看來,勝負還很難說啊!”
心裏這樣想著,樂陽卻笑眯眯地道:“這倒沒有那麼嚴重,若是樂某僥幸勝了,就委屈三位在城中多住些日子了。”
“行!”玉音道:“貧道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被關嗎?”
“道長真是個幹脆的人!”樂陽讚了一聲,道:“那好,咱們就開始吧!”淡淡笑著,他伸手將伏羲琴橫在了胸前。
“且慢!”大憫開口道:“樂施主,為了避免過多傷亡,施主的那些親屬和手下,還是讓他們離開得好。”
樂陽見大憫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後,他轉身一看,蘇夢夢正帶著四個師妹及幾位將領向這邊趕來,而他們身後,三千鐵騎已經從剛剛的戰場上脫身出來,他們排列成整齊的隊型,正在嚴陣以待。樂陽毫不懷疑,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三千鐵騎就會立即衝上前來,將麵前這三人碾成肉泥。
這支鐵騎雖然尚是在初建的雛形狀態,但那股子橫掃天下,睥睨四方的狂野霸氣已然如銳利的刀鋒一樣令人膽寒了。看著這支軍隊,玉音也不禁有些敬畏,口中喃喃讚道:“好一支虎狼之師!”
慕容可兒眉宇間露出一抹憂色,她從這一刻起,才有一些明白:眼前這個樂陽,並不單單是個可能為禍武林的狂徒。而他這個人所能造成的影響力亦是相當巨大的。
慕容可兒是個冰雪聰明蘭質蕙心的女孩兒,她最大的不足就是從未踏足過江湖,沒有絲毫江湖經驗,也未曾體會過江湖上的風波駭浪。她對江湖、對武林的認識隻是停留在她平日裏耳濡目染的層麵上。她渴望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懲惡揚善,為自己鑄造一段美麗的傳奇。
但是出於家族利益的考慮,慕容恪正打算把女兒當做一個有用的籌碼,在適當的時候推出去,為慕容世家牟得更大的利益。所以,他根本沒有讓女兒踏足江湖的打算。這次慕容恪借著閉關逃避大憫和玉音的邀請,卻忘了自己的女兒。他的這次失誤,卻也使這個滿腦子江湖夢的少女有了偷偷溜出去的機會。於是,在滿腔熱血的催動下,慕容可兒根本沒怎麼考慮,就跟著大憫玉音二人,踏上了她‘想當然’認為的除奸之路。或許到了這一刻,這個女孩兒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地衝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