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跟隨四人,離開了董仲舒墓,向外行去。因為樂陽未曾騎馬,於是四人紛紛牽馬同行。
路上,沈落雁貼近樂陽,嬌聲道:“適才樂公子言落雁錯了,又說男人女人並無太大區別,男女皆沒有所謂的宿命。此言真是精彩絕倫,落雁聞所未聞。”
樂陽笑笑,道:“落雁小姐,方才聽你和柴兄所提及的上古時代是女尊男卑,而後則發展為男尊女卑並時至當今。你們兩人所持根據我也聽見了。在我看來,你們兩位都是處在一定程度的角度上來看問題的,所欠缺的,隻是把它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一定的高度?”旁邊的柴紹饒有興趣地接上了話頭,道:“不知道樂兄弟所說的高度為何呢?”
樂陽眼中精光一閃,道:“我所說的高度,就是時代和曆史的高度。”
“時代和曆史的高度?”
“不錯。”樂陽道:“站在時代和曆史的高度,所謂男尊女卑或是女尊男卑,都是一定時代和一定曆史情況下的社會意識的反應而已。即是所謂的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樂陽說出這句話來,除了聽得不是很明白的秦叔寶外,柴紹、李秀寧還有沈落雁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樂陽現在說的,是屬於唯物論的最根本道理。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對他們來說,是想也想不到的,但聽起來卻又像是至理名言一樣,讓他們覺得既新鮮,又刺激,樂陽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無形之中罩上了一層高大而又神秘的光環。
柴紹想了想,似乎想駁倒樂陽的論點一樣,道:“可是《易經?係辭》中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在《詩?小雅?斯幹》裏麵也說:‘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其泣,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貽罹’。男乾女坤,男尊女卑乃是天定,樂兄弟對此又有何說呢?”
“柴兄似乎很喜歡引經據典,其實古人所說的一定就是對的嗎?”沈落雁道:“如《汲塚周書》中在說到每年每季的季節應時現象時,有這麼一段話:春分之日,元鳥不至;婦人不信。清明又五日,虹不見;婦人苞亂。立冬又五日,雉不入大水;國多****。小雪之日,冬虹不藏;婦不專一。大寒之日,雞不始乳;****亂男。這都是對我們女子的汙蔑。你認為這些話可信麼?有其根據嗎?古人說的話一定就是正確的嗎?”
樂陽哈哈笑道:“落雁姑娘莫急,其實柴兄的問題很好解釋。這又要牽扯到我那句話了。柴兄,易經和詩經皆是由人所作,書自然反應了作者的意識,而作者的意識則由其所處的那個時代所決定了。所以還是那句話,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