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個煙花衝向天際,在夜空中炸開。
劉行鬆開了捂著耳朵的手,對陳楚河說:“你現在比這個煙花還火啊。”
姚遠和蔡思帆靠著橋邊的護欄,拚命的點了點頭。
陳楚河沒有理他們,拿出了一個新的煙花放在地上,又點了起來。
蔡思帆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身體:“胖子你用詞不當,楚河那不叫火,叫燦爛。”
見陳楚河還在仰頭看著煙花,他又說:“我爸可催著我要《站台》的詞和吉他譜呢,你什麼寫好給我?”
陳楚河心不在焉的說:“等等吧,我這兩天沒空。”
他確實沒空,早晨6點起床跑步、然後練發聲和氣息,下午複習功課,晚上忙著“寫歌”。
他對音樂努力和認真的程度,讓父母和幾個姐姐都覺得詫異。
雖然新春晚會時在全場人民麵前狠狠的露了個臉,還拿了500元錢的演出費,可他知道這個小地方給不了他更廣闊的舞台。
運氣和機會是陳楚河目前最缺的東西。
今天是除夕夜,老一輩人沒有在今天晚上出門的習慣,都在家裏忙著看春晚、包餃子,享受著團聚的喜悅。陳楚河本來也在忙著邊看春晚邊觀察現在明星的演出風格和水平,誰知三姐一句“還是楚河的《站台》好聽”又引起全家人對他未來的大討論,三個姐姐支持讓他學音樂,父母卻依舊固執的反對。他聽著有點心煩,就賭氣跑出來找姚遠幾人逛大街。
突然覺得胸中憋著一口氣想找人傾訴,陳楚河脫口問道:“你們幾個以後想做什麼?”
姚遠:“人民衛士”
蔡思帆:“經商”
劉行:“富二代......”
陳楚河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忽然心有所動。如果曆史發展的脈絡沒有變化的話,他們三個人的未來都沒有太好的成就。
姚遠中考後讀了一所技術學校,畢業後被招工到了魯東省一家電器生產公司當保安,後來漸漸的走上了不良道路,最後竟因誤傷他人進去了幾年。有一次陳楚河出差路過魯東,特意去監獄看過他一次。
蔡思帆倒是考上了高中,畢業後去省城讀了大學,工作後和陳楚河就斷了聯係,不過有一次同學聚會,大家偶爾提到他也過得一般。
劉行初中畢業後去讀了技術學校,畢業後在寧城擺了個小攤度日,倒是算“子承父業”。
如果有機會,自己也要幫幫這幾個兄弟。
“我教你們唱首歌吧。”
“唱啥?”
“行吧”
......
陳楚河醞釀了一下情緒,清唱道:
“山隔壁還是山
都有一個伴
相信海枯石爛
也許我笨蛋
......
......
你飛向了雪山之巔
我留在你回憶裏麵
你成仙我替你留守人間
麻雀也有明天”
“這首歌叫啥名?”
“《麻雀》”
“楚河,上輩子是裁縫吧,你太有才了!”
“噓,保密。”
假期就像劉胖子的個頭,又短又矮,一眨眼就過去了。
萬河小區位於寧城東部,是寧城最高檔的小區之一,售價800一平方,趙川很早就用單位福利在這裏買了一套房子。趙思雅坐在書房鋼琴旁,手指卻遲遲不能落下。
她從小品學兼優,為了培養氣質,父母從小就讓她學習音樂和舞蹈。可從山林礦場回來之後,她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陳楚河演唱《站台》的樣子,完全沒法集中注意力。有幾次堅持著練完,又總覺得自己在音樂上的天賦和那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難言的自卑感和說不上的某種情緒讓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