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大門打開,陳靈兒慢吞吞的走出。
曾經清澈的眼睛變得晦暗滄桑,驕陽似火的六月,她卻穿著厚重的長袖,顯的格格不入。
“砰!”
厚重的監獄大門關上的那刻,隔絕了陳靈兒五年的噩夢,也隔絕了陳家大小姐的身份,從此貼上了殺人犯的罪名。
陳靈兒木偶般走到公交站牌,站牌上的諾大海報刺痛了她的眼,麻木的心底還是傳來一陣痛意。
海報上的男人,即使五年未見,卻早已經刻進了陳靈兒的腦海,融入了她的血液。
那是她愛了十年,也是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男人——唐鶴安。
他摟著的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陳晚清。
他們要訂婚了。
陳靈兒苦澀一笑,逼退鼻尖的酸澀,她早已沒有資格為他哭了。
她用僅有的零錢坐上了大巴,來到了陳家門口。
陳靈兒咬牙按了門鈴,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要,但是媽媽留給她的項鏈必須要拿回來。
看著裏麵的豪華場景,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現在回來卻需要像小狗一樣等待著主人的召喚。
“大……大小姐你怎麼來了?”
管家福伯驚愕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陳靈兒,陳家動用關係讓她減刑到五年,同時也跟她脫離了父女關係。
怕福伯拒絕,陳靈兒急急的懇求道:“福伯,我不為難你,我隻是想拿回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
“這……那大小姐你快點。”福伯本想拒絕,但是想到之前太太對他不錯,他還是側身讓陳靈兒進去了。
還在客廳門口就聽到了幸福的歡聲笑語,陳靈兒深吸了口氣才有勇氣走進。
看到出現的陳靈兒,陳國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伸手指著她嗬斥:“你已經不是陳家人,還來這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真是晦氣。”韓淑珍冷冷說道,眼神裏都是不屑。
陳靈兒沒說話,隻是在一群人中,一眼看見了唐鶴安。
她恍惚的看著他,知道早晚會與他相見,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四目相對,他還是一樣冷俊,眼神還是如五年前一樣毫無溫度,夾雜著嫌惡。
“姐姐,你出獄了?不好意思我們都忘了去接你,我跟鶴安要訂婚了,到時你一定要去好不好?”
陳晚清站起,擋住了兩人的目光,她上前親密想要去拉陳靈兒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即使看到了海報,但訂婚兩個字從陳晚清嘴裏說出,陳靈兒的心髒還是忍不住狠狠抽痛了一下。
“我隻是來拿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拿了就走。”陳靈兒努力忽視陳晚清說的訂婚,望著陳國勝請求道。
現在的她不奢求什麼,隻想努力的活下去。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韓淑珍不屑的把她媽媽珍重的項鏈,隨手就丟到了地上。
“那你跪著撿吧。”韓淑珍惡劣笑著說道。
陳靈兒聞言一怔,望著地上的項鏈,內心掙紮一番之後,苦澀一笑。
在監獄五年,那麼多屈辱難堪都熬過來了,此刻,也沒什麼的。
她握緊雙拳,咬牙跪了下去,膝蓋觸及冰冷的地板,讓她遍體生寒。
她死死咬緊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陳靈兒撿起項鏈,轉身就想離去,她片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
唐鶴安複雜的目光落在陳靈兒的背影上,那個曾經恣意飛揚的陳家大小姐,居然願意在人前受辱。
他冷笑一聲,開口:“陳靈兒,你現在真的低賤到骨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