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隊長拿著報告再次坐在了肖饒的麵前。
這兩天,他一直都沒高興過來麵對這人,一來心裏看到他就憋屈,就來火;二來在他住的地方已經發現屍骨,也就不存在24小時放人的問題,時間就有的是,不急於一時。
“肖饒,那具屍骨已經確定其為孫怡的女兒,法醫屍檢完就會交還給其母進行火花安葬。”
周大隊長沒有拐彎抹角,他知道,對麵的人既然能跟一具屍骨同床共枕十多年,必然是對其在乎到了極致,以此做為突破點,他相信必然會有收獲。
結果證明,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剛剛還安靜地如同一潭死水的人,聽完周大隊長的話,立馬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瞪得青筋暴起,血紅一片。
他死命的拽著被拷的手,嘴裏發出嗚嗚的如同野獸一樣的聲音,煞是嚇人。
他如同困獸一樣拚命想要掙脫束縛,衝到周大隊長麵前,力量之大,使得手銬都變了行,手腕上也勒出了血跡。
周大隊長看著眼前憤怒,悲鳴的人,知道自己已經擊中了他的死穴,那下一步就好辦了,不怕你怒,不怕你瘋癲,就怕你繼續裝死。
“看樣子,你很在乎這具屍骨,可是,屍骨是在你住的地方發現的,你窩藏屍骨十多年,沒有報案,如今你就成了殺害孫怡女兒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了,所以,你根本出不了這個門,屍骨又怎會交給你?”
對麵的人一天,更加瘋狂地搖著頭,嘴裏還嚷著:“不,不,不是我……。”
聲音嘶啞又難聽,似乎隻是從胸膛裏發出的哀鳴聲而已,不注意壓根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
“如今,你想要再次走出這個門,重新見到你想要見到的人,那務必要把當年的事說清楚,才有可能走出去,否則,你再憤怒,再激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等屍骨的母親申請帶走屍骨,火花安葬後,你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你還要浪費時間嗎?”周大隊長不緊不慢地一邊輕敲著桌子,一邊說道。
他不著急,他在給對方時間慢慢平靜下來。
許久之後,對麵的人終於再次坐了下去。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嗎?”
對麵的人沉默了下,點了點頭。
“姓名。”
“肖……,肖饒。”對麵的人聲音嘶啞,難聽,長久的不與人接觸,言語已經退化了,咬字都不甚清晰了,不過,總算還能讓人聽出說的是什麼。
“那具屍骨是李娜麗,是不是?”
“是。”
“是你殺害的?”
“不,不是。”
“那她是怎麼死的?”
“為……,為了……救我,死的。”
“怎麼說?”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了……”,肖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雖說太久沒有跟人交流,不過,說著說著,也慢慢變得稍微流利了一點。
房間內的錄像機正對著肖饒,紅燈一閃一閃,顯示著正在記錄著他的一言一行。
肖饒那嘶啞的破鑼般的嗓音充徹著整個房間,一人一攝像機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
監控室外,餘鬥鬥靠在林都的身上,李陽朔站在監視屏前,密切關注著審訊室裏的一切。
孫怡做為李娜麗的母親也被帶了過來,她靜靜地坐在監視屏前,聽著肖饒講述著她女兒的事情。
她這輩子就隻見過自己女兒一麵,還沒看到女兒睜開雙眼看看自己就匆匆分開了,她找尋多年未果,誰成想再見已是生死之隔。她看見的隻有那森森白骨,她無法再給女兒一個溫暖的懷抱,女兒也無法喊自己一聲媽媽,母女緣分竟然淺薄到了如此地步,她欲哭無淚。如今,能從別人那裏聽到關於她女兒的一點一滴,這對她來說,也是另外一種感知女兒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