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有的沒的, 葉玦看了眼時間後,卻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一下蹦了起來,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車庫的方向跑。
“哥!你別忘了幫我問問公開課的事, 晚上約了朋友出去玩,我就先走了!”葉玦回過頭朝白銘笑了笑,看起來對他剛才的專業推薦大概真的上了心。
葉玦最近剛考完期中試, 正好放一個周的假, 葉家的教育方式比較放養,原則性的錯誤不能犯,其他的事,哪怕玩兒出花了也不會管。
白銘看他往車庫走,就知道對方晚上估計又要去跑山,clarissa之有和他聊過好幾次葉玦騎摩托飆車這件事, 雖然作為父母的嘴上不提,但心裏總是掛念著的。
之前白銘倒沒插過手,畢竟他自己也是年輕人,不得不說,有的時候看著葉玦能無憂無慮地去嚐試喜歡的事務, 他甚至還會萌生出些許羨慕。
不過今天,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之前那個怪夢的影響, 白銘的猛地心髒一緊,忽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josh, 別去了。”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阻止的話語卻已經脫口而出了。
葉玦站在門邊, 有些疑惑地看著白銘,顯然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白銘抿了抿嘴,隻得遵從直覺, 硬著頭皮邀請道:“要不你今天別去跑山了,我帶你找家中餐吃,順便再仔細聊聊誌願的事。”
“倒也不是不行啦,不過你今天不是還要工作麼?”葉玦一邊嘟囔,一邊披上了外套,“我爸肯給你批假?”
聽到這話,今天第二次差點忘記實習的白銘,有些心虛地往窗外看了一下,見葉展雲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談話,這才放下了心。
葉玦一提到父親就沒什麼好氣兒,此時仍抬著眉毛,表情陰陽怪氣得很配剛才的那句揶揄。
青春期小男生的父子關係大概是永遠也解決不好的社會課題。
白銘喝了口溫熱的花茶,莫名焦慮的情緒稍有緩解,他隻當是自己沒休息好太神經質,竟然會把一個已經記不太清的夢當一回事。
“也對,那你一定注意安全。”白銘溫和地朝對方笑了一下,不走心地擺手權當跟小孩再見,沒有要起身送送的意思。
葉玦微皺眉頭,歪了歪腦袋,語氣有些遲疑地關心道:“哥,你真的沒事麼?”
“沒事,就是覺得你最近喜歡上的活動好像有點危險。”白銘推了下眼鏡,下巴輕抬,示意對方往後院看去,“別讓人太擔心好麼?”
“行了,快去吧,十六歲的人了,自己心裏要有點數。”
“當當。”兩聲敲門聲打斷了白銘的小憩。
他忽地抬起頭來,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手卻已經夠到了一旁的白大褂,直接就要往身上套,可還沒等把胳膊塞進袖口,門外站著的人卻已經走了進來製止住了他。
“睡糊塗了吧?”段晟聲音清亮,滿是調侃般的笑意,“沒患者,今晚很peace。”
虛驚一場的白銘坐回了辦公室沙發上,一手拍著胸口,一手扶著額頭,小聲嘟囔道:“你可嚇死我了。”
段晟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旁邊,哥倆好地摟住了他的肩膀:“這就嚇著了?不過你今天怎麼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也不怪葉教授批評你。”
兩人都是葉展雲手下的實習生,隻不過今天白銘狀態一直不太對,注意力怎麼也集中不了,就像是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傍晚的時候還把一個急診患者的病狀寫錯了,好在葉展雲一直盯著,沒出什麼意外就是了。
不過對方大概也看出了白銘眉宇間的疲憊,殺雞儆猴般在其他實習生麵前批評了幾句,就打著讓他回辦公室反省的名號,放他來休息了。
白銘猶豫了幾秒,到底還是沒把自己不安的感覺如實告訴段晟,隻是搖了搖頭:“可能是趕due太累了。”
關於這點,段晟是很買賬的,他認同地拍了白銘肩頭兩下,主動邀請道:“走,我請你喝杯咖啡提提神。”
段晟的家庭條件也不算特別富裕,留學生裏的中下層水平吧,據他自己所說,他父母很早就離異了,兩邊都不想要他,最後把他扔給當時還在上學的叔叔撫養,每個月隻給幾百塊錢生活費。
後來是叔叔畢業進了大學當教授,時間長了,生活情況才慢慢好了起來的,段晟表示他對不負責的親生父母沒有半點感情,這麼多年過去,自己早就把叔叔和他的伴侶當做僅有的親人了。
出國交換這件事也是在叔叔那位同性伴侶的堅持下才促成的。
“你年底回國麼?”段晟捧著杯冰拿鐵,站在醫院二樓的花園露台上和白銘肩並肩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