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裴宿協助醫生檢查完聞鏡的各項體征數據,可聞鏡始終沒能醒過來,這讓裴宿越來越焦灼, 最初的冷靜被一點點瓦解掉。
他送走醫生後, 虔誠的親吻了下聞鏡的眉心,一遍遍撫摸著聞鏡的臉頰,低聲道:“林晏白他們在調查幕後凶手,可親愛的, 我等不了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我現在一刻都不願意等了, 我等得太辛苦了,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就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裴宿抓著她微微泛涼的手貼在臉頰上,唇角微微一牽扯了抹微笑, “隻要那些人沒了, 誰也不會再傷害你和我了。”
他停頓了會兒,細心的給聞鏡掖好被子, 輕手輕腳將房門給關了。
出了醫院, 他像幾個月前般麵無表情搭上了公車,隻是胸腔裏此刻溢滿了凜冽的殺意,越過半座城池抵達黑市已經是淩晨。
髒兮兮的老屋子裏積滿了厚重了灰塵, 他輕車熟路將充滿汙垢的地板掀開, 裏麵塞著能將半座城池毀於一旦的微型導彈、微型炸藥、機械蟲配套工具、飛行蛋、幾種藥效不同的藥物, 他指尖在微型導彈上停留了片刻,視線落在了那幾瓶藥水上。
他沉默了好半晌,終究放棄了微型導彈,將機械蟲配套工具、微型炸藥和幾瓶不同的藥物帶上, 攜帶上飛行蛋,在衣櫃裏找了一身夜行衣穿上。
整理完畢後,他操縱飛行器從黑市上空劃過,掠過一陣輕風很快就抵達了朝陽酒店。
夜色漸濃,朝陽酒店依舊燈火通明,像個不夜城般佇立在城市的中心。
裴宿繞過朝陽酒店正門,準備朝後門走,恰好遇到有客人在門口停車,他利落鑽到了徹底像壁虎般沾在上麵,等客人驅車過了檢查進了停車場,裴宿等人離開下了停車場。
他迅速在停車場定了十六個點,將微型炸彈布置好,拿出小型電腦順利侵入了朝陽酒店的安保係統,擾亂安保檢測係統,將一切來源檢測為“通過”。
接著,他又打暈了搬運貨物的工人,換上工裝後戴好口罩,扛著對方的盒子按了電梯朝樓上走,在抵達五樓後,電梯就無法再朝上了。裴宿當然知道這酒店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勾當,呼吸著沒一口口氣都讓他覺得膩煩且惡心,不過他耐性很好,抱著盒子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前走。
兩旁過十幾米就有一個服務生,在望見他時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見到他盒子抬手驗指紋時順利驗證通過也就沒再多說問,隻當他上樓修理,也不敢隨便過問上頭那些大人物的事兒。
裴宿沒在中間任何一層樓浪費微型炸藥,在抵達頂樓時,周圍好幾個服務生朝他投來疑惑的目光,他淡定著將盒子放下,然後開始裝作檢修線路,順手就將微型炸藥給塞進了角落裏,這樣一路檢修,就被他塞了十幾枚微型炸藥,就連廁所,他都扔了兩枚炸藥進去。
從廁所出來,他循著記憶朝更上一層樓上走,上去時有指紋解鎖和密碼雙重解鎖,這對於裴宿來說輕而易舉,在已經昭示的未來裏他將關於華星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也報複得明明白白。
上了樓頂後,入眼就見一個半圓形的精致建築,配有花園、遊泳池、望遠鏡、眺望台,樹木花枝錯落有致,灰色的擺設顯得整個別墅冷淡又靜默,能看得出主人不近人情。
這時,樓下宴會廳裏散會,不少名流挽著小美人出來,臉上多是笑意。
從後麵出來的華星和李斯特像往常一般交握了下手,準備告別,旁邊的服務生湊過來在華星耳邊輕聲道:“華小姐,您派遣上樓修理電路的那名電工,已經上去半個小時了,還沒下來。”
“電工?”華星心底咯噔一聲,暗叫不好,“我沒有叫電工上過樓。”
服務生臉色一白,哆嗦了下道:“可、可那個電工……那個電工用指紋解鎖上來了。”
華星皺眉,疾步朝頂樓走,繞過兩個彎兒,用指紋和密碼解鎖後好不容易衝上樓,目光迅速朝四周逡巡,卻始終沒瞧見人。
“怎麼了?”李斯特也察覺不對勁,從後麵跟了上來,隨著她的目光朝四麵望去,當望見腳下映照的影子多出一小片陰影時,眼睛微微眯了眯道:“對方,還沒走。”
兩人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的從腰間拔出槍械朝背後開槍時,一桶冷水猝不及防朝他們身上潑了下來,澆了個透心涼。
視線模糊下,兩人胡亂開了兩槍。
裴宿躲開槍擊,踩著飛行器匆匆離開,肩膀被槍械射擊後咕咕咕流淌著血液,他按了控製炸藥的按鈕,就聽到“轟轟轟”的炸藥聲此起彼伏,碎石聲、玻璃聲、垮塌聲像奏響的樂章般,讓他心髒也遏製不住砰砰直跳。
站在頂樓的華星在炸藥響起那瞬間,抓下胸口護身的武器蛋,將李斯特扯在懷裏,武器蛋頃刻間撐開形成防護罩,將周圍所有爆炸聲隔絕,像自成世界般躲避掉了所有的傷害。
防護罩外麵炸藥滾燙的溫度讓狹窄的空間裏燥熱起來,華星腦子有些昏沉,小腹竄起一股詭異的躁動,懷裏的人緊緊貼著自己,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肌理分明的肌肉,體態身段如何,鼻尖縈繞著一股龍舌蘭的味道,她沒忍住朝李斯特貼了上去,在意識到唇邊就是對方的喉結時,她親了下,隨後輕輕啃咬。
“華星?”李斯特身上溫度也不對勁,不斷叫囂著什麼,他隱隱意識到中了那黑衣人的招,呼吸粗重了幾分企圖推開華星,四肢卻沒什麼力氣,低斥了聲:“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