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間小路煙雨蒙蒙,滿山綠樹,池中抖擻盛放的蓮花,皆被籠罩在一片清涼清新之中。
廟庵地杳無人煙,泥濘路上卻有女子妙曼清瘦的身影靜靜矗立。
油紙綠竹傘輕撐,襯得少女一襲白裙賽雪,恍如一副靜止了時間的佳作墨畫。
可有誰人知曉,此女卻是一個出生當日克死祖母,二月克死姨娘腹子,三月克死一房姨娘,被遺棄在廟庵渡孽身為家人祈福,還聞名於京都被老百姓稱之為“災星”的相府嫡出大小姐呢?
“十六年了……”
陳妙音看著雨幕,任由山風吹打在素顏朝天的絕美臉孔上,她神色平靜,白皙纖長的玉手摸到腰間一塊色澤明亮的溫潤玉佩,唇角提起一抹淺笑。
遠處,一輛普通的馬車從泥濘路盡頭駕駛而來,停在清冷的廟庵前。
一個梳著雙丫鬢的奴婢來到跟前,恭敬地朝著她福身行禮,神色欣喜又激動地對她道:“大小姐,時辰到了,咱們該回相府了。夫人多年未見您,對您甚是想念。”
陳妙音伸手將丫鬟虛扶起來:“你叫什麼名字?我也很是想念母親,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母親的身體狀況如何?”
丫鬟長得精靈,眼珠子一轉,皺眉道:“奴婢碧環,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夫人早些年因為生下小姐您坐月子時身體沒修養好留下病根每到冬天就發病外,還日日忙著處理府內中饋,加上對您茶飯不思,夜寢不寐,身體積勞成疾……”
丫鬟瞄了車夫一眼,撩起馬車帷幔,對著她小聲示意:“小姐先上馬車,奴婢路上與您細說。”
陳妙音探身坐進了馬車。
車夫調轉了馬車車頭,在雨幕中快速地往來時的路駕回。
一路上,碧環同她講述了許多京都丞相府,以及京都才子才女的故事。
如“江姨娘在府上越來越囂張了,近幾年來夫人身體不好,她還敢明目張膽地叉著腰兒到夫人麵前氣夫人。”
“江姨娘所出的二小姐陳鯉月雖是庶出,但老爺寵她們母女,您不在的這十幾年,老爺扶持府上二小姐在京都的位置,京城四大才女其中二小姐鯉月就是其一。”
“您這次能夠順利的回京都,奴婢都看在眼裏,是夫人到娘家李將軍府上求了後娘餘氏好多次,餘氏才施施然答應著讓您的外公李大將軍進皇宮向皇上請旨……”
臨城山內的廟庵她被放養十六年,從偏僻的臨城回到繁華熱鬧的京都,路途遙遠之際車夫懶怠駕駛,耗了半月時間她才順利進了京都。
這趕路的半月來,她從碧環的口中聽到“江姨娘”的次數不下百次,聽著都生了厭。
隨著馬車深入京都四大長街之一,丞相府上嫡出大小姐回京都的消息一傳開,整個京都炸了鍋似的轟動了起來。
馬車內空間狹隘,陳妙音掀起珠簾透透氣。外頭滿街謠言四起,老百姓的議論宛如一陣狂風向她無情地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