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晴朗的下雨天,我死了。
死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死得一如既往。
陽光是清冷的,清冷地好似一把劍,直直地、深深地插入那白色大理石製成的墓碑上。
雨是灰色的,灰得好像我穿的這一身稠衣,灰得好像這個世界的顏色。
這是多麼矛盾的天氣,矛盾地像我無聊而又刺激的一生。
我立在自己的墓碑前,打著一把油紙傘,默默的看著碑上自己的名字被雨水一點點填滿、劃過。
我想這種在自己墓碑前哀悼的經曆大多數人是不會有的,而我,卻經曆了十六次。
緩緩地放下油紙傘,我揚天長吸一口氣,踏著嶄新的木屐,碾壓著綠得生意盎然的春草,一步步走向墓園的大門。
我自今日起,已不再是人,而是鬼,是幽靈。
這個世上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容納像我這樣的鬼,我聽說那裏是鬼的極樂世界。
它的名字就叫做—極樂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