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圈圈圓圓(1 / 2)

傾盆的大雨,肆無忌憚的衝刷大地,把那些還在冬眠的小生命給澆醒。

大雨中的邕城顯得那麼的安靜,遙遠望去,就像一個受盡了冤屈的小娘子,無比淒慘。

城外的道路上,零零散散的幾個農夫,披著棕褐色的厚蓑衣,帶著寬大的笠帽,行走在那些剛開墾出來的農田,疏導著農田裏的積水,生怕這場大雨淹死了他們剛中下不久的菜苗。

一個冬季都沒怎麼下雨,剛入春沒多久,春雷過後,就連著下了三天的大雨,這怪異的天氣,可苦了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艱苦農民。

巨大石塊磊起的城牆上,絲毫沒有看見人影,是啊,這麼大雨,又有初春的凍,誰會沒事出來認真巡防,再說了,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有幾個長眼的家夥會來鬧事兒。

城牆內,就是偌大的邕城,江南三大繁華城池之一。

若不是這突如其來的雨天,這裏必定是熙熙攘攘的。

雨水嘩啦啦無情的衝刷著錯落有致的房屋,逼得人們隻能躲在屋子裏扣腳丫子,隻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人,才能無視這些大雨,也要約上幾個狐朋狗友,或在酒樓,或在他家,備上幾壺好酒,然“啪”的一聲,搓開手中那把不知幾錢的折扇,看著外麵的大雨,從厭惡變成喜歡,開始吟詞弄對,嗯,這就是江南人特有的騷氣。

“又是這幫賣弄文采的,這大雨天的想讓誰欣賞?”一幢三層小酒樓之中,三兩個布衣壯漢,掰著桌子上的花生,一臉不屑的看著理他們不遠的那桌落魄書生。

“還能有誰,還不是前段時間回來的那位大人。”同桌的夥伴附和道。

“他奶奶個熊的,這裏離那府上有好幾裏遠,他們在這瞎嚷嚷個屁,喊破喉嚨,人家也聽不見。”壯漢說完,拿起桌子上那碗烈酒,嗯劣酒,一飲而下,“哈”的一聲,頓時感覺身子又暖了一些。“怎的不跑道人家府上去吆喝去。”

“門前吆喝,你當他們是賣菜啊。”

“賣菜的吆喝兩句還能換來幾個錢財,他們估計會把那些拿著棍棒的家丁給召喚出來。”

雨打青瓦的聲音,蓋不住幾個粗鄙之人的嘲弄笑聲,氣得那幫賣弄文采的書生隻牙癢癢,想去上去跟他們理論幾句,但是看著那些人虎背熊腰的樣子,隻是逞強的說了幾句一介武夫之類的句子。

雨,還在劈裏啪啦的下著。

酒樓出來,沿著青石路繼續走,七轉八拐之後,就會看見一個充滿江南地區風格的別致府邸。

府邸的三丈多高的楠木大門,緊緊閉著,就算平日也不常開。一排一排,鑲嵌著的大銅釘,也沒有哪個無聊的好事者來數過。與以往不同的是,緊閉的大門前,一左一右各站立了兩個帶刀侍衛,神情肅穆,絲毫不受外麵大雨的影響。

在侍衛頭頂的門梁之上,房簷之下的地方,掛有兩個醒目大字的門匾:仲府。門匾即使掛了很久,但卻沒有一絲的灰塵,始終保持著煥然一新的樣子。

仲府,江南邕城三大家之一,曾經的,現在不一樣了,仲府這一代家主的飛黃騰達,直接超越了另外兩家,在邕城一枝獨秀。

穿過楠木大門,就是一個巨大的影壁,是一個有些年代的影壁,上麵沒有令人讚不絕口的壁畫,有的隻是一些樸素的文字,至於是什麼,隻有走過的人才知道。

繞過影壁,便是仲府的兩層迎賓樓,此時的迎賓樓靜悄悄的,這麼大的雨天,就算有人來訪,這裏的主人也沒心情接待。

迎賓樓之後就是主樓,或許因為這裏的主人飛黃騰達了,就連這座不怎麼現山露水的主樓也變得熊昂昂,氣鳩鳩的。

主樓一樓的後堂,是一間佛堂,佛堂裏有著淡淡的煙霧飄蕩,中間的蒲團上跪著一個老嫗,老嫗前麵是一個小而精致的佛龕,裏麵供奉著一尊栩栩如生的佛像。

老嫗一隻手攢動的佛珠,一隻手有節奏的的敲打著木魚,幹皺微縮的嘴巴輕輕地念叨著不知道是佛經還是祈願的碎語,隻是外麵的雨聲那麼大,不知道神佛們是否聽得到。

不知道是不是雨很大還是什麼原因,回廊行走的仆人丫嬛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