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臥室,我不覺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才慢慢的睜開。
然後我輕輕的轉動了下頭。
這間臥室很大,隻怕有六十多平方,而且由於層高很高,四米多的高度讓整個空間更顯得寬大。
靠著另外一邊的牆壁有一張很大的床,還掛著輕薄的紗帳,在兩邊的床頭櫃則是亮著兩盞不算很明亮的床頭燈。
而月光,則是被完全拉攏了起來一絲縫都不透的窗簾給擋在了外麵。
那兩盞床頭燈的燈光帶著一種昏黃之色,整個空間又大,光散漫開來,將那紗帳裏麵的人影映照得很是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我正盯著那紗帳看,陸陵光從我身後走了出來,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輕吸了一口氣,對他點點頭,然後向前走了幾步。
再轉頭,我才看見好似是融化在了那一片昏黃燈光裏的猴子和小何。
猴子和小何兩人站在床頭,因為床大,兩人都被擋住了,我這麼一走,才看到他們。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的輕輕的挑開了紗帳,一個拿著根長而細的吹管往裏麵吹起了一道煙,一個則是將一根濕潤的棉條挑了進去。
陸陵光再拉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跟著他往旁邊走去。
這個屋子很大,不過擺放的家具也特別多,除了兩個大長沙發外,連椅子都放了好幾把。
而正對著床的,則是成三角狀放了三把。
一把在前,兩把在斜後麵。
陸陵光先是帶著我坐到了後麵左邊那把,然後自己在前麵那把坐下,金先生則是坐在了右邊那把。
坐了一下後,金先生便又站了起來,還往前走了兩步。
我便也站了起來,也往前麵走了兩步,我們兩人等於是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陸陵光的前麵,正好將他的身形給擋住。
這個時候,猴子已經拿著吹管站起了身,然後關掉了那兩盞床頭燈,再又點起一盞油燈。
油燈的燈光本就很弱,臥室又特別的寬廣,所以這燈光照出來很是暗淡,或者說是帶了一種朦朧之感。
將油燈放在了鋪了絨布的地上,猴子用兩個鉤子將對著我們這邊的紗帳給勾了起來。
就算光線很昏暗,我們也能看到床上躺了一個人。
一個睡著高高的枕頭(金先生說這是心髒不好自然的要睡高枕頭的狀態),看那薄被隆起的身型也有些瘦小,臉在黑暗中有些看不起清楚,但是就是這種模糊的狀態,也散發出了一種陰狠或者說是腐爛氣息的老人。
猴子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一下那個人,對著小何示意了一下,便往旁邊閃開。
在猴子將身體隱藏起來的時候,躲在陰影裏麵的小何手動了一下。
幾滴冰水滴落在了那老頭的臉上。
連滴了好幾滴後,那老頭身體猛的一顫,人直接驚坐了起來。
他發出了一聲短暫的叫聲,眼睛裏帶了恐懼和朦朧的,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正正的就看到了金先生。
他猛的一下瞪大了眼,臉上滿是驚且懼還有一種濃濃的怨恨之色。
他張開了嘴……
不過,還沒有等他發聲,金先生已經沉聲道:“陸恒智,二哥,好久不見啊。”
陸恒智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他伸出了手,指著金先生顫聲道:“假的!你已經死了!死了!屍體都燒成灰了!”
金先生發出了一聲輕笑,道:“是啊,二哥,我早已經被你殺了,我可是等了很多年,才等到這個時候,二哥,我是來接你的啊。”
金先生的聲音帶了一種縹緲般的拖音,很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又是在這種氣氛裏,我聽了,都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陸恒智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臉皮都似乎顫抖了起來,而他的眼底更是泛起了一種血色。
那是金先生說過的,因為驚恐而血壓暴漲的血色。
我瞅著他那樣子,學著金先生那腔調,放柔了一些的道:“是啊,陸恒智,我可等了你有些年頭了,今天,我特意來接你,就是要看著你,親眼看著你進入地獄,受那烈火焚燒穿心挖骨之刑。”
陸恒智扭頭看向了我,他眼底的血色更重,臉上也帶起了明顯的驚懼之意,他眉頭緊皺著,在驚懼之中又帶起了一種猙獰,咬著牙的低聲道:“寧露!”
“陸恒智,你窮極一生,不惜殺父,殺妻,殺叔,殺弟。”金先生陰森森的道:“你得到了什麼?現在,陸家集團成了陸恒梅的,你的私房錢虧得一幹二淨,你眾叛親離,兒子在監獄裏,女兒,現在也在監獄裏,你現在還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