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邊靜了靜。
我們都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好吧,我想,就算是猴子,也應該和我們一樣,需要這咖啡和蛋糕來壓壓驚。
羅伯特也喝了一口,然後長籲了口氣,又眨巴了下眼睛的,對陸陵光道:“不過,我說你相信嘛?陸嘉誠他這可完全是翻轉了一切啊!你真相信他嘛?說不定他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陸陵光慢慢的放下了咖啡杯,低聲道:“我這個人記憶力很好,一般人小時候的事都會忘的一幹二淨,可我很多事都記得,我記得我父親怎麼帶我的,我也記得,在那時候,雖然他回到歐洲的時候不多,
但是一回去,基本上就是住我們家,他會和我父親一起帶著我玩,帶著我認識中文字,在我那時候留下的記憶裏,他和我父親的關係是真的好,所以,當我認為我父親的死也許和他有關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裝的,
但是他說的時候,我也想起來了,那時候,那些人是將我交給那老畜生的人,那些人有意無意的透露給我,我父親的死和他有關,
所以,我那時候的確是避著他走,不光那時候,連後麵那些年,我都是盡量避開他,而他也很少回歐洲,就連每年的年會,他都不一定會回去,其實,我恨了他討厭了他防備了他那麼多年,我其實,都沒有真正的,仔仔細細的看過他。”
“不錯,他沒有一雙害人的眼睛。”猴子淡聲道。
我跟著猴子後麵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了,這就是陸嘉誠走進來的時候,我心裏覺得詫異的原因,因為,在我們的認知裏麵,陸嘉誠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之人,可是,那個時候我卻第一感覺是他像陸漓,或者說,他比陸漓當年更多了一些時間的沉澱,人淡如菊,說的就是他那種了。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氣質,不是能裝出來的。
我和猴子打小就在人群的各種鄙視和惡意裏長大,當然,猴子經曆的比我更多,他也這麼判斷,那就是說,我的感覺並沒有錯。
陸陵光吸了一口氣,道:“而且,那些事,那些我們怎麼都想不通的事,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什麼那個老畜生會那樣對我?為什麼叔叔他從來都不管陸萱苒的事,就算偶爾回去,陸萱苒追著他喊爸爸,想讓他給點麵子能在她同學麵前得意一下,
他都從來不會滿足,他對我下的那些手,仔細想想的確都有分寸,看上去是危險但是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也的確,因為他的那些動作,讓那老畜生對我放開了許多限製,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批東西,他知道我奶奶留下的那些東西,他知道,但是那老畜生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老畜生不知道?”羅伯特問道。
“如果那老畜生知道,按照他的德性,他肯定會試探我,就如同他以前多次試探我,想問出我母親在哪裏一樣。”陸陵光冷笑了一聲道:“可他從來沒有問過,如果陸嘉誠真的有所企圖,他既然知道這件事,如果他真有想法,他早就下手了,也早就告訴了那老畜生。”
“還有一件事,其實是你從來就不願意細想的。”猴子淡聲道:“你一直認為陸嘉誠對付你是為了奪得陸家的家產,
但是以我聽起來,其實每一次出手的都是那個老畜生,而且,奪了你的基金最終得利的也是陸萱苒,而不是陸嘉誠,而由此判斷,殺了你,陸嘉誠也未必能得到陸家的家產,因為隻要那老畜生不死,比起你,陸萱苒明顯是個更加麻煩的對手。”
“這個推論的前提是陸萱苒真的不是他女兒,而是那老畜生的女兒,其實要知道也簡單,蔡小姐給陸萱苒的那封信你看了沒有?這蔡小姐都準備跳樓了,總不能還瞞著陸萱苒這事吧?”羅伯特道。
陸陵光愣了一下,便伸手在西裝內口袋裏麵掏了一下,把那封還沒有開封的寫給陸萱苒的信掏了出來。
好吧,那個時候我心情激動,他為了扶我,是把信都直接揣內口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