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抱住了雙臂。

手在雙臂上搓了下,我便收回手,用更快的速度往前走。

上天總算是對我不薄,在我繞了不知道多少條街後,我看到了前麵有個擋路的指示牌。

這種標誌我在巴裏也看到過。

是前方在施工的標誌。

我快步的走到了那個標誌的前麵。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那個指示牌後的燈卻是大亮著。

我走過去的時候,指示牌後麵正有五六個人在大聲爭吵著什麼。

然後,一邊的四個人推開了另外兩個人,拿起了外套就往外麵走。

另外兩人叫了幾聲,那四人大聲笑著說了幾句,便上了路邊的一輛貨車,揚長而去。

那兩人跺了腳,望著旁邊一堆的水泥袋子歎了口氣。

其中一人對著另外那人說了幾句,另外那人連連搖頭。

我站著看了一會兩人,然後將照相機給綁在了腰上,我走過了那兩人,走到了那堆水泥袋前麵,彎腰背起了一袋子水泥。

我站起身的時候,那兩人很是驚訝的轉過身來,其中一人叫了一聲,另外那人卻是擋住了他,然後指著距離百米之外的一個攪拌場對我說了一句。

我便往那個攪拌場走去。

水泥袋隻怕有百來斤一袋,就算我身體好力氣也不小,背著走過百米的距離,也不是件輕鬆事。

何況,那一段的路麵被挖得那是一個稀爛,別說走車,或者是推車,就是人走,都要十分小心。

我想,我大致能明白先頭那些人在吵什麼了。

我背著那袋水泥走到攪拌場邊上時,那兩人也到了攪拌場,他們一人指點我將水泥袋放在一個木板上,另外一個人則是開始去往攪拌場裏倒水,加石子。

那一堆水泥袋一共有六十袋,我背了將近四小時,才全部背到了他們指定的地方。

而這段時間,那兩人大多是靠在機器上抽煙聊天,偶爾才去動下手,攪拌一下那堆混凝土。

我搬過去的六十袋,他們也就用了兩袋而已。

六十袋全部搬完,我已經是汗如雨下,腰都直不起來。

我也顧不得髒了,坐在了最後搬過來的兩袋水泥上,呼呼的喘氣。

那兩人走過來,一個人遞給了我一瓶沒有打開的礦泉水,另外一個人則是對我舉起了大拇指。

然後,他遞給了我三張鈔票。

是三張十歐的鈔票!

我幾乎是顫抖著的接過了那三張鈔票,還連聲說了好幾聲謝謝。

那個給我水的男人卻是瞪了那人一眼,還對他說了幾句話。

然後從他自己口袋裏掏出一把錢,然後抽了一張十歐的遞給我。

我愣了一下後,立刻就感激不盡的接過了那張鈔票,連聲對著他們兩人點頭道謝。

那人對我揮了揮手。

我很識抬舉的,拿著那四十歐,和那瓶水離開了那個工地。

我挺直著身體的走出了那條街,拐過彎口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急喘了幾口氣後,扭開了水瓶蓋子,一口氣的喝掉了大半瓶水。

然後將瓶口抵在了額頭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