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士說完之後,又說了一句那個單詞,然後如同來的時候一般的走了。
門口有風吹了進來。
熱熱的,濕濕的,還有一股子海鹹味。
我慢慢的鬆開手,慢慢的將那都被捏皺的衣服攤開放在了床上。
去年
去年金先生跟我說,陸漓不得不走。
其實,按照去年的天氣,按照當時那時間
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已經離開了的,卻又回去申城
回去幫我
他不能累,不能緊張,不能受刺激。
連他的親生爹娘都當他是死人,用一次是一次。
我將衣服丟開,伸出雙手捂住了臉。
我沒有發出聲音,我身子都還沒有感覺到心痛,眼淚就流了下來。
濕濕的,帶著鹹味的,眼淚流到了我的嘴裏,我的心才痛了起來。
好痛。
好痛
“顧小姐。”院子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喚,是小王的聲音。
我一下驚醒,下意識的拿著床上的衣服便對著臉上一頓亂搓,然後道:“我在裏麵。”
說著,我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往洗手間看了一眼。
看著鏡子裏麵的那個人,我又趕緊的將臥室門掩上,然後道:“有事嗎?我剛洗澡。”
“啊,是大少讓我給你送一些衣服和涼鞋過來。”小王道。
“你放外麵好了。”我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往外麵看去。
小王應了一聲,從院子外麵走進來,然後將手中拿著的幾件顏色非常鮮豔的t恤和沙灘短裙,還有一雙夾腳拖鞋放在了客廳。
東西放好後,小王並沒有馬上走,他猶豫了一下,道:“顧小姐,大少在做檢查,那個,蘇博士找我問了一下這一年大少的情況,我我想著她是醫生,所以,我就都說了。”
他的聲音裏麵有些忐忑,說話的時候低著頭,都沒有往臥室這裏看一眼。
我輕籲了口氣,道:“應該的,應該說的。”
是啊,如果他不說,蘇博士就不會生氣,我也就
聽到我這麼說,小王臉上的神色才放鬆了些,道:“是嗎?那就好,那個,顧小姐,大少那邊的檢查大約還有四十五分鍾,你可以先到大廳去等他,然後看看,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好。”我應了一聲。
小王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便退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院子的門。
我推開了臥室門,靠在那粗狂而很有特色的門框上,就那麼靠著,呆了幾分鍾。
然後我走到客廳拿起了那幾件衣服。
比起我帶的,還有那行李箱裏麵放著的,應該是陸漓讓金先生買的夏裝,這幾件衣服看上去明顯更加適合這裏。
我換了衣服,穿上了那雙拖鞋,什麼都沒有帶的,出了門。
我並沒有去大廳,而是從小院裏的另外一個門出去,走上了外麵的沙灘。
沙灘上都是純白色的細沙,很軟,很熱,走在上麵一步便是一個腳印。
我一直走到了海水裏。
這裏的海水非常清澈,又清又亮透著一種清爽的碧藍色。
而不遠的地方,還可以看到很多遊魚,五顏六色的小魚,自由自在的。
我的腳在海水裏,海水一層層的漫過腳背,帶來了一種有些奇異的感覺。
我抬起了頭,看向了那碧藍一片的天空。
天色已經大亮了,陽光很刺眼,我隻看了一會,滿眼便都是各種星星。
我閉上了眼睛,依然抬著頭,讓朝陽那帶著無限生命力的光芒將自己籠罩。
就好像,被陸漓抱在了懷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