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袍是那種極清極雅,就像清晨雨後一般明媚的淡藍色,或者說,是天青色。
上麵還繡著如同真的一樣,好似開在雨露之中的淡枝花朵。
真是,漂亮得讓我看著就覺得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扶在牆壁上,心裏有些糾結交戰。
“不會穿嗎?”門外傳來了陸漓淡淡的聲音。
我猛的想起了他先頭說的,不會穿他來幫我!
我趕緊道:“會的!會的!”
說完之後,我也不糾結了。
我先是踢掉了那雙礙事的高跟鞋,將手袋放在了一旁,然後開始脫我的小禮服。
已經快到五月,申城的天氣雖然已經不冷,但是還是透著一點涼意,所以猴子是逼著我在小禮服裏麵穿了一件保暖的內衣。
不過看那旗袍的樣子,這保暖內衣是穿不了了。
我瞅了眼旗袍,把那內衣也脫了下來,然後先是穿上了長絲襪,再又去拿那件旗袍。
當我小心的拿起旗袍後,旗袍下麵放置的東西便映入眼簾。
那是一件真絲的長內衣,還有一條錦緞披肩。
我輕吸了口氣,放下旗袍,拿起了那長內衣先穿好。
長內衣一直到臀部下麵,質地極好,不光觸感舒適,而且保暖度也非常不錯。
我再度吸了口氣,開始穿那件旗袍。
跟董奶奶住一起的時候,董奶奶除了鍛煉我走路的姿態什麼的,也會教我怎麼穿旗袍。
董奶奶收藏的舊衣服裏就有好些非常漂亮的旗袍。
在還沒有燒給董奶奶之前,董奶奶讓我試穿過好些次。
所以,我是知道怎麼穿旗袍,我也知道,這一件旗袍價值不菲,至少是我那小禮服的十倍以上
穿好旗袍後,我從脖子上解下了那條金項鏈,放在了小手袋裏,然後拿起了那個首飾盒打開來。
裏麵放置的,是一串珍珠項鏈和一支珍珠發夾。
我將頭發重新盤成了一個腦後發髻,用珍珠發夾固定好後,帶上了那串珍珠項鏈。
然後我坐在圈椅上,將我小手袋裏的東西,都放到了那個繡花手袋裏。
我小手袋裏的東西也不多,就那麼幾樣,我是看不出猴子的工具是放在哪裏了,反正都轉過來就是。
然後,我穿上了那雙完全合腳的繡花鞋。
深吸一口氣,我站了起來,穩步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我打開門的時候,站在樓梯口的陸漓也轉身回頭。
陽光從我身後的落地花玻璃透過來。
我看到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種可以稱為驚豔的神色。
我想,我起先在院子裏看到他的時候,臉上一定也是這般神色。
這讓我的心情一下愉悅起來。
那些緊張什麼的,也一下煙消雲散。
我對著陸漓微揚起了眉角,然後伸出了手。
陸漓很難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走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們就那樣走下了樓梯,走出了別墅,再又在金先生的掩護下,從別墅走到了會所前麵。
然後走進了會所大廳。
多年後,我坐在那落地玻璃前之時,想起這一天,心情很是難言。
這一天,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都能算上是一個轉折點。
隻是,那個時候我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就那麼昂著頭,和陸漓相偕著走進了那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