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再度苦笑了一下,說:“我在申城遇見了我爹的一個朋友,我想著,十年了,我想著”
葛木壯再度側頭看了看我,又轉頭去看了下山頭的方向,然後轉頭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是,從田頭村跑出來的吧?”
我不覺眨巴了下眼,說:“你怎麼知道?”
這家夥,就算不傻,也不能一下這麼聰明了吧?
我可是迷路之中跑過來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跑的!
他不過是看看方向,就知道我是從田頭村的方向過來的?
“我當了七年兵,偵察兵。”葛木壯笑道:“說吧,發生了什麼?”
“呃”我低了頭,帶了些扭捏的說:“我想著,這不是清明節了嗎,想給我娘上個墳,我,我並沒有認他們的,他們也沒有認出我,所以,我以為沒有關係的,可,可他們收了老村長家五萬禮金,說是要將我”
“所以呢,你又被他們賣了一次?”葛木壯打斷了我的話,哈哈的笑了出來。
“我哪裏知道他們那麼壞!”我惱羞成怒的道。
“傻瓜。”葛木壯探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笑道:“當年你那麼小就能將你賣掉,你還指望著他們心裏有親情?”
我們坐的其實並不算近,可是葛木壯還是可以一伸手就摸到我的頭,我被他摸得愣怔了半晌,呆呆的看著他。
葛木壯收回了手,咳嗽兩聲道:“看樣子你也有長進啊,怎麼逃出來的?”
我拿出了那把剪刀比劃了一下說:“我用這個抵著田墩的脖子。”
葛木壯哈哈的笑出了聲,一邊摸了下自己的頭一邊說道:“是啊,你這丫頭,要是逼急了,可是厲害著的。”
我想著那一板磚,不覺訕笑了兩聲,臉色有些微紅的,轉頭四下看看,問道:“你,你到這裏來幹什麼?”
話一問出,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坐起了一些身體,帶了緊張的看著他說:“你,你不是當兵的嘛?怎麼,怎麼會來幹這個?”
挖墳哎!
葛木壯笑了下,張了下嘴卻又一下閉上,還將手指豎起,貼著嘴唇示意了一下。
山裏的夜很靜,我們一不說話,周圍就可以聽到很多細小的聲音。
隔了兩分鍾後,隨著風,有聲音傳了過來。
“下麵再沒有東西了,走吧,我說小劉,你這位表哥靠的住嘛?我瞅著怎麼特不是味啊?”
“這不是你們說的,咱們第一次做這事,得需要有煞氣的人來鎮場子,我才找了我哥來,這東西都帶過去,我可告訴你們,別給我哥使花樣,我哥在部隊裏,可是見過血殺過人的!”
“這我們能使什麼花樣?這是他的不對啊,這壓根不攏邊,站在這上麵看也就算了,哪有帶女人來的?”
“這事能怪我哥嘛?那,一開始,不是你們要我是騙他說進山找野生菌,這他才來的,再說了,要不是我哥,咱們能找到這地方?”
“噓,別說了,當心他聽見!”
聽著那邊的聲音消散,我扭頭看向了葛木壯,正好就瞧見了他唇角那絲似笑非笑。
在火光裏,透著一種金屬質感般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