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那邊靜了一下,隨後響起了石頭那壓抑著怒火的聲音。
“陸老板都出聲了,大哥能怎樣?再說,也是雪梅那賤*貨自己提出來要跟著他走的!”
“那大哥不能跟陸大老板說下嘛?陸大老板雖然不管店裏的事,但是咱們大哥不是陸大老板的人嘛?咱大哥的顏麵被掃,這別人可不光是看大哥的笑話,不也看著陸大老板的笑話?讓大哥透個話過去,陸老板總要聽陸大老板的話吧!”
“行了,你自己也知道,陸二老板現在成了陸老板,陸大老板既然將這些店都給了陸老板,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弟弟過不去?”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還能怎樣?你以為那姓劉的是真的看上了雪梅那個賤*貨?人家是報複大哥,因為大哥一直以陸大老板的名義不肯讓他們的粉進來,所以一直憋著這口氣,才故意給大哥難堪的。”
“石頭哥,其實,丸都能賣,為什麼不能賣粉?聽說解放路那家店,今年每個人都分了十萬以上的紅。”
“你懂個屁!丸不會死人,吃粉可是會死人的!咱們能做那種缺德事嘛?你可別再提這話,這是大哥最後的底線,不光大哥,李哥也不會答應的。”
“這話不是我說啊,一樓的阿光他們都有意見了,再說,看看今天,李哥都被折騰成那樣了,陸老板也沒有替咱們大哥說話,我瞅著”
“哎行了,別再說了,反正我們跟著大哥走就是。”
拐角處響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腳步聲響,兩人離開了。
我靠著牆壁靜靜的站了好一會,才提起水瓶往茶水間走。
石頭他們兩人說的話我其實並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心頭發酸,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口上。
又重,又苦,又澀。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的早起,沒有打坐,穿了衣服後,便輕輕的推開了門。
宿舍裏靜悄悄的,不知道是都回來了已經睡熟了,還是沒有收工。
我燒了開水後,走下了樓梯。
下麵也是一片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走廊裏隻留了兩盞消防燈,在牆角亮著微弱的光芒。
我心裏不覺咯噔了一下。
這半個月店裏可是很熱鬧,有時候我買了早餐回來,三樓裏還有人聲來往走動,從沒有這麼安靜過。
我在拐角處猶豫了一下,朝走廊盡頭唯一亮著燈光的,那個昨天才打開的包廂門走去。
包廂門沒有關緊,留了一絲縫隙,光就是從那縫隙裏透出來的。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彎著腰,將頭湊近了那門縫。
可我眼睛還沒有到位,什麼都沒有看到之時,眼前突然一黑,然後一亮
有人將門給拉開了。
我站起了身,對著拉開門的大頭嘿嘿笑了兩下。
燈光從門裏麵照出來,大頭背著光,臉上的神色有些看不大清楚。
他手扶在門上好像呆愣住了一樣,沒有反應。
“是妞吧。”門裏麵響起了猴子的聲音,大頭恍似回過神來,應了聲後,讓出了半邊門。
我從大頭身邊側身擠了進去。
包廂裏的燈大亮著,不過除了大頭和躺在長沙發上的猴子,就沒有別人了。
猴子身上已經不是我昨天看到的那身衣服,他隻穿了一件店裏給客人穿的那種白色長浴袍,腰帶鬆鬆的係著,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胸口。
那胸口上通紅一片。
像是感覺到我的目光,猴子將領口拉攏,又伸手拿過一張毛毯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對我招手:“過來,正好,我們也要找你。”
猴子的聲音嘶啞幹涉,就著他那蒼白的臉色,還有這樣的衣著,看上去整個人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