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大染缸,雖然左遙一直初心未變,對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多多少少都會染上一點那種俗氣。
很多事情Mount都心知肚明,隻是念著情誼不去計較罷了。
比如左遙大號發微博給他表白,試圖用輿論與粉絲力量逼他同意;比如當著Aze的麵暗諷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吃飯時提到他在追自己的事情逼Aze離開。
反之,Aze做人做事都無比坦蕩,連愛也是轟轟烈烈一場。
難怪無數人看他不順眼,卻又有無數人愛他愛得癡迷瘋狂。
——活得張揚肆意,那麼的……奪目又耀眼。
“M神?”
耳邊傳來Lele疑惑的聲音,Mount這才發現已經進入遊戲對局好一會兒了。
又走神了。
又在想他了。
“抱歉。”
他咬了下唇,立刻收斂了思緒,開始專心打遊戲。
然而,當團戰他直接切入敵方後排要秒C位、Lele卻直接開著大撤退、導致他隻差一點就能1v3反殺敵方ad卻被圍攻而倒下時,他才反應上來,自己的打野已經不是Aze了。
不再是那個不用言語表達就能懂彼此心意、一個信號便配合默契、陪自己一起衝入敵陣輕取人頭的世界第一打野了。
屏幕黑了下去,Mount微微垂了眼。
因為打野風格的轉變,Mount要去適應他的打法與節奏,所以開賽前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加班訓練。
夜已經深了,FWG訓練室空無一人,Mount打完這局,輕輕揉起了右手手腕。
來FWG這是第六年,這麼久他卻幾乎沒有一個人在訓練室呆過。
因為Aze永遠是最早到、最晚離開的。
旁人隻看見了他光鮮的那一麵,卻未曾想過他背後付出了多少。
……而他不惜拿命去拚,自己葬送了自己光亮的前途,隻為了送給他一個冠軍。
Mount的目光無意識就落在了Aze的機位上,發起了呆。
於是連訓練室的門被打開的動靜他都沒有聽到,直到溫似亦走到了他身邊時,他才緩慢轉過了臉。
“在想他?”
Mount的反應還有些遲鈍,張了張嘴,片刻後還是轉移了話題:“溫老板你怎麼還不睡?”
溫似亦笑了笑:“來看看你。”
“我……”
Mount說了這個字後就沉默了,空氣一時陷入了安靜,兩人相視無話。
溫似亦坐了下來,開始和他聊天:“去年我暑假剛回來,邊羽澤就來找我了。”
“他跪在我麵前給我道歉,懺悔他對你做的那些錯事,不求我和你原諒,隻求他贖完罪後讓我允許他離開FWG。”
“他那樣性格的人,我當時並不信他是真的知錯了。”
“沒想到他是真的拿命治好了你的病,也走得幹脆利落。”
“我原以為這是好事,邊羽澤放過了你,也是放過了他自己。但……”
溫似亦側過臉,見Mount雙目放空,又開始怔神了。
本就身子不好,去年上半年被摧殘,下半年養了一段時間整個人才終於恢複了神色,然而Aze一走,他整個人又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
清雋的側顏多了幾分脆弱,那雙總是含著溫笑的眼不時會走神、被茫然取代,身影愈發單薄,像個精致的瓷器,美麗卻又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