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正霖眼睛緊盯著裏麵卿卿我我的兩個人,眼珠子都著火了。該死!居然敢在他麵前秀恩愛,這個小保安是活得不耐煩了。
更可惡的是方箐箐那享受的表情,簡直——簡直可惡!還真是小鳥依人啊!在他旁邊的時候,怎麼就驕傲得跟女王似的,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小保安?
“叔叔、叔叔——”小雪叫了好幾句,歐陽正霖才回過神來,眉頭皺著,“幹什麼?”
一低頭發現在他手裏分了家,更鬱悶了,隻能耐著性子安撫了小雪幾句,眼睛卻不住地往裏麵瞄。
半個小時後飯菜上桌,四菜一湯,全都出自林朗之手,方箐箐禁不住讚美。“沒想到你廚藝比我還好!”
“這幾年都是我照顧小毅,別的不敢說,但廚藝還可以!”林朗給歐陽正霖盛了碗湯,“嚐嚐味道!”
歐陽正霖很傲嬌地抿了一口,昧著良心說:“一般般!”
說謊就算了,語氣還陰陽怪氣的,聽得方箐箐不舒服。他自己上門打擾別人的生活,還一副是別人求著他吃的樣子,實在很不招人喜歡。幹脆不理他,當作餐桌上沒他這個人,隻和林朗說話。
“今天怎麼不接小毅過來?”
“他去秋遊了!”
“哦,這樣!那下次帶他來吧!他一時間接受不了我很正常,多相處幾次就好了!”
“可不是嗎?當後媽的要好好表現表現,才能趕緊轉正!”歐陽正霖漫不經心而又怪腔怪調地來了一句,“後媽”兩個字,語氣尖刻得很。“都一起住了,也快結婚了吧?”
方箐箐懶得和他解釋他們沒發生什麼的事實,隨便他怎麼想。林朗卻沒聽出話外音,反倒挺高興。“我也希望!一切就看她了!”
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歐陽正霖大動肝火,差點就直接掀了桌子上去和林朗幹。但他忍住了,倒不是他怕幹不過林朗,他才不管他是什麼特種,碰他的女人就該死!他隻是……顧忌方箐箐的感受,不想自己在她看來那麼野蠻。
從前,他什麼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哪曾為了一個女人這般委屈自己。偏偏這個女人十分不識好歹,把他的好心都當成了驢肝肺!
“說起來,還要謝謝總經理。要不是公司錄用了我,我也不會遇到箐箐!”
“嗬……”歐陽正霖冷笑,“可不是嗎?給了工作還給了男人,我這個上司也算沒話說。隻可惜有些人狼心狗肺,不懂得感恩不止,還恩將仇報!”
方箐箐忍無可忍,“吃你的飯,沒人想聽你說話!”
一句話,把歐陽正霖堵得說不出話來,兩人幹瞪了一會兒眼睛,他敗下陣來,低下頭狂扒飯了。
午餐後,林朗洗碗,方箐箐回房間寫報告。才寫了一行字,歐陽正霖就進來了。耳後傳來涼涼的一聲。“有了男人,忘了工作,你可真行!”
她皺了皺眉,還是沒和他吵。
“你和林朗,是認真的?”
“問你話呢!”
“我不想回答!”
“方箐箐!”
“……”她忍不住扭頭,態度有些衝。“我從來不拿感情當玩笑!”
“哦……那就是準備結婚了?什麼時候結婚?我身為上司,可得給你送一個大紅包!”
“我現在隻想專心工作,暫時沒這個打算!”
歐陽正霖很娘地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裝認真我也不會給你漲工作。光顧著談戀愛,連工作都沒完成,裝什麼裝!”
“我最後強調一次,是你說周二用,周一給你。我份內的職責,我已經完成了!”
“行了行了,別強調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見色忘義,能說你什麼?我就是怕你眼光不好,又信錯了人,到時候連累小雪!畢竟,你可是專挑渣男,這眼光我可不敢恭維!”
方箐箐放下筆,以一種難以理解的表情看著他。“歐陽正霖,你到底想怎麼樣?之前是你一直催我找男人,好,現在我找了,你又說什麼風涼話?我受不了你陰陽怪氣地說話!”
“說得好像我逼你似的,你不也很享受?才交往半個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給領家裏來了。我給你租這套房子,是為了小雪,可不是讓你和其他男人築愛巢的!”
“那我搬走!”
“喲!心虛了?我說的沒錯吧,你們一定做了!”
“我們同不同床跟你沒半毛錢關係,不要你管!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心理總纏著我不放,我也不想去研究。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好好談戀愛,過一個普通女人的生活。算我求你了,別再幹涉我好嗎?我現在的生活平靜,我不想再被你打擾!”
她這番話,比從前所有的態度以及所說的一切都更深地刺痛了歐陽正霖的心,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難受過。不僅僅是因為自尊心受傷,更多的是……心痛!
她現在過得很好,已經不需要他了,她都直截了當地要把他趕出她的世界,他還死皮賴臉地纏著做什麼?還想讓她更厭煩他嗎?
歐陽正霖的神色,出奇地平靜下來,擱下咖啡杯,意味深長地衝著她笑。“如你所願,我不會再打擾你!”
奪門而出後歐陽正霖心情有多鬱悶可想而知,這些日子,在方箐箐這兒受得氣還少嗎?
知道她清高、她傲嬌、她方箐箐要麵子,他舔著臉對她好,這輩子都沒對其他女人那麼好過。放低姿態為了什麼?還不就是想對她好?一點回報都得到也就罷了,她倒是好,翻臉不認人,著急和他撇清關係,他算是看明白了,以前做的那些就當把自己的真心喂狗吃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加上心情鬱悶得很,開著車在路上亂晃。
從下午開到晚上,同一條路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心情一點兒也沒好轉,反倒更堵了。
經過一路口,停在紅綠燈麵前,沉默地看著紅燈倒數,二十三秒、二十二秒、二十一秒,把他心煩得要命,一踩油門就衝過去了。
這時路邊突然一個女人拖著箱子跑出來,嚇得他猛踩刹車,隻聽見激烈的車胎摩擦聲伴著“啊呀——”一聲慘叫。
等他跑下車,車邊躺著個女人,箱子滾出去了好幾米。
醫院。
醫生簡單檢查了一遍,確定身上沒受傷,隻是輕微腦震蕩,歐陽正霖鬆了口氣。
看著白棉被子裏裹著的女人,毛茸茸的短發剛好到脖子,亂糟糟的,一張年輕的臉,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皮膚又白又嫩,好像能掐出水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對長長的睫毛,比他的還長,一蓋在眼瞼上,就跟扇子似地撲閃撲閃。
就這麼看,挺漂亮的一張臉,像日本娃娃,幹幹淨淨的,看不膩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