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濡的發絲間,齊彧雙眸赤紅,如凶猛的野獸,胸膛劇烈起伏著。濕襯衫緊貼著身體,隨著他肌肉的起伏,彰顯著他的怒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許念舒使了個眼色,讓女傭先出去了。此刻的齊彧,絲毫不見往日的溫柔斯貴,他憤怒而瘋狂,讓她感到恐懼。就連眼神,好像都能將她活活撕裂了。她打了個寒顫,愈發楚楚可憐了。
“寶兒……她、她知道我們過去的事……”見他愈發暴怒了,許念舒急忙說。“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那天,我和媽在外麵遇到了你媽,她說了我們交往的事情。自那之後,媽對我的成見就更大了,一直罵我,認為我和你是同夥,是我出賣了阿孠。今天早上,她質問我的時候,寶兒聽到了我們交往過的事情,然後和媽起了衝突,兩人打了起來。我試圖拉住媽,可寶兒很生氣,還把我推下樓……”
許念舒說著,眼角泫然有淚。“對不起,我沒有攔住寶兒,你快去把她找回來吧,我真的很擔心她……”
這是齊彧第一次動了打女人的念頭,若非還有一絲理智,許念舒現在很可能已經死在了他手上。然而他沒有發狂,比發狂更恐怖,太陽穴突突跳動得厲害,淩厲得目光如同要將許念舒千刀萬剮了。緊握的雙拳,似乎隨時可能一拳揮過去。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裏逼出來,寒意森冷,整間房都如同變成了冰窖。
許念舒瞳孔驟然放大,心慌無比,渾身不安地顫栗著。
“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你和劉茜設計的局!”
“我……我沒有……阿彧,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讓我背上這樣的罪名?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早就不是當初的許念舒,或者,我從來就沒有人清楚過你的為人!”齊彧為之不齒,就連提到她的名字,他現在都感覺無比惡心。
“你無非就是不想親口說出來,在我這扮可憐罷了!借刀殺人這一招,你倒是厲害!”
“阿彧,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寶兒是你愛的人,我怎麼會傷害她?你明知道……”
“夠了!”齊彧的大聲嗬斥,止住她的話,許念舒受到了驚嚇,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我也想相信你,但我不傻。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人,我分得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情分,早在上一次你對我用藥時,就已經斷絕了!現在,你居然還敢使陰招傷害寶兒。”
他危險地眯起深邃的瞳孔,眼中露出了寒光。“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很清楚。我想要對付你,有幾百種手段,你想要怎麼死?”
許念舒萬萬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曾經對她蜜語甜言,山盟海誓的男人,此刻她竟已經不認得了。
方才隻是裝模作樣,此刻眼淚卻盈滿了淚水。
她含著淚,蒼涼地笑起來。“你要怎麼對付我?殺了我,還是趕走我,讓我從你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你告訴我,我究竟錯在哪裏?錯在曾經和你交往過?錯在愛過你?錯在你愛上別人,我仍忘不了你?嗬嗬……”
“我們交往過,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責難我!這件事情,不是你想隱瞞就瞞得了,葉寶始終會知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愛她,為什麼不一早自己告訴她?”
“你明知道從其他人嘴裏說出來,對她的傷害會更大,可是你沒有……歸根結底,是你的錯!就算是我算計她,我也要感激你給了我算計她的機會!”
許念舒越說表情越猙獰。“你不是很自以為是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孬種?不敢說,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嗬嗬……真正傷害她的人是你,你憑什麼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是你對我的殘忍,一步步把我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閃電劈裂烏雲,轟鳴之中,許念舒的臉決絕得可怕。“我不幸,你們也休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