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夜風徐徐,許念舒坐在岸邊,身邊已經擺著好幾個空了的易拉罐,而她還在不停地喝。染上了醉意,雙頰微微泛紅,目光迷離,閃爍著淚光。感到身邊有人並排坐下來,她苦笑著目視前方,遞給他一瓶啤酒。
“我要開車,不喝!”齊彧的嗓音很冷清,眼裏沒有多餘的情緒。
許念舒笑了笑,“讓你過來,是不是很為難?抱歉,造成你的困擾!但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在流血,但你放心,我不會因為自己過得不好,就去破壞你們,我希望你幸福。”
齊彧沉默著,沒有作聲。
“還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嗎?我們經常坐在教學樓樓頂,一邊喝酒一邊看星星,暢談未來,那時候,多簡單多幸福”
齊彧當然記得,那是他人生中最艱苦也是最熱血的一段時間。因為那時候他一無所有,所以拚了命努力。後來得到了一切,那些熱血,多多少少會淡一些。人總是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最有拚勁。那一段,他永遠不會忘記。
當然,許念舒也屬於他的記憶,她在他那段人生裏,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給了他很大的動力。他們倆都很拚,互相支持,給了彼此很大的鼓勵。甚至可以說,互相依靠。那種惺惺相惜,相濡以沫的感情,彌足珍貴。
他很清楚,他現在心裏都是葉寶,也隻能有她。可記憶這種東西,磨滅不了,許念舒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時光,他對她有感激,也有感恩。如果他們沒分手,她就能見證他的成功。光是衝著她和他一同奮鬥,她都會是他這一生值得珍愛的女人!
隻可惜,也罷!隻是換了一條道路罷了,最終會通向重點。
夜風吹動著許念舒的頭發,拂過眼睫,癢癢的,忽然有落淚的衝動。她仰頭,灌了口啤酒,聲音沙啞。“我不能懷孕!”
這句話,終究是說了出口。對她而言,太難了。
“不過我想你這麼聰明,早就猜到了!”
齊彧沉默,心情很悶。
“那年我從京都回來,就和你分手,你一定以為我是因為錢。其實也是,那時候我媽病危,需要幾十萬的手術費,我很慌,不敢問你要。那時候我遇到齊孠,他讓我明白金錢的魔力。幾十萬我可能要奮鬥十幾年,可是他一下就拿出來了,我當時候真的很震撼!我那時候還是太年輕了,我控製不住對金錢的想要!”
“但我並沒有答應他,直到我檢查出不孕,我才下定決心!”喉嚨酸澀得厲害,鼻子也一陣陣發酸,滾燙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許念舒哭了起來。“那件事對我傷害很大,因為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讓你失望。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可以隱瞞,那是因為我再沒有辦法像愛你一樣去愛其他人,我做不到”
她抱著膝蓋,很委屈地放聲大哭,哭得齊彧心痛。猜測她不能懷孕,他就知道,那與他們的分手有關。隻是當年他心氣太高傲,認為她既然要為錢拋棄他,那麼也不值得她愛。而且他並不喜歡強人所難,他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也沒再追問。
如果他當時候問清楚,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伸向她背脊的手,緩緩收回,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任她哭泣,望著遠處的燈火失神。
許念舒哭了很久很久,哭累了,抹了把眼淚,淒涼苦笑。“所以現在我遭報應了,齊孠是你哥不止,他媽還那麼著急讓我懷孕。她現在知道我不能生,恨透了我,要逼我和齊孠離婚!”
“大哥很有主見,他愛你,就不會離婚,小媽勸也沒用!”
“我知道,可我很對不起他,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他現在也許不怪我,那以後呢?以後他肯定會怨我……我不能生孩子,這個家始終容不下我。”
“別想太多,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他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讓許念舒心涼。“抱歉!對你哭訴了這麼多,你一定覺得很煩吧?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遭到報應是我活該,我哪有臉向你哭訴。對不起”她蒼涼地笑著擦了擦眼淚。“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齊彧對她,當然有心疼,畢竟曾經同甘共苦過的人,他無法做到不動心性。然後,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安慰她的資格,他不該再插手她的任何事情。
許念舒喝得很醉,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齊彧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看著齊孠將她抱上車,是他通知他過來接許念舒。他很肯定,齊孠是知道他們當年的關係,才和許念舒結婚。即便他讓別人通知齊孠,他也一早查得一清二楚,索性不拐彎。
但他會讓他明白,他和許念舒已經是過去,他利用她毫無意義!
回到家已經九點多,齊彧一進門,就看到葉寶不高興地坐沙發上,抱著雙臂,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樣子,小嘴不高興地嘟著。“你怎麼才回來?我特意為你燉的小雞,都涼了!”
“不是說過不用等我吃飯嗎?”
“可你都說你在路上了,誰知道要這麼久,打你電話也不接,泡妞去了嗎?”
“我的妞不是在這嗎?我還泡誰?”齊彧笑笑地伸手去揉葉寶的小腦袋,被她一手推開。“你愛泡誰泡誰,跟我沒關係!”
齊彧耐著性子哄了她很久,才把她哄回來。“好了,我先洗個澡,然後喝你的小雞湯好不好?”
“那你快點,雞湯涼了不好喝!”
他進浴室後,葉寶幫他整理西裝,卻發現了一根短發,但比他的長。許玉若的頭發是黃色的,而這根是黑色,也不是她的,那是……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