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舒對孔茉是有懼意的,但她的羞辱讓她難堪,忍不住反駁。“伯母您多心了,我和齊孠的感情很好,沒想過要拆散他們夫妻。至於我和寶兒,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願意和她當朋友,而不是你想的那麼齷齪!”
“是我想的齷齪,還是你就那麼有心機,你心裏清楚,我也不多說什麼。”孔茉目光一沉,幽深又危險。“總之寶兒是我認定的兒媳,你妄圖利用她,先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別自作聰明!”
婚期一天天臨近,葉寶一個大閑人,見許念舒忙不過來,也就忙著張羅,順道有事沒事刺激一下劉茜。這天許念舒忙得抽不開身,她便去婚慶公司幫她處理一些事情。隻是沒想到剛一進去就見到了陸驍和白瑞珠,兩人站在一起,男人霸氣女的柔媚,好一對璧人踐人!
她心想怎麼這麼倒黴,就當作沒看到,但白瑞珠主動和她打招呼。“葉小姐,這麼巧。該不會這麼快就離婚,準備第二場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葉寶瞪了她一眼。
“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白秘書,我和你還沒有熟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不會說話就別瞎bb,可以嗎?”
白瑞珠不怒反笑,笑盈盈的。“葉小姐的個性還是這麼直接!”
葉寶懶得和她廢話,視線轉移到陸驍身上。他淡漠地看著她,眼神真的是很淡很淡的那種,幽幽的,像死寂的深潭,好似她對他而言和其他人都一樣。怎麼仔細探究,都看不到任何一絲熱焰。這眼神讓她陌生,同時也更加忐忑,但什麼都沒說,就到另一邊忙去了。
看似隻是一些細節上的小問題,但解決下來,花了葉寶整整兩個小時。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陰了,又打不到車,她心想一鼓作氣跑到公交站,但跑到一半雨就下來了。瓢潑大雨,像淩厲的鞭子,抽在身上冷冰冰的。她躲在電話亭裏,對著白霧一般的雨幕犯愁。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悍馬突破雨幕而來,停在電話亭外。雨刷在玻璃窗上來回擺動,陸驍那張冰冷的臉在雨幕後時而清晰,時而被暴雨掩蓋。
車上氣氛死寂,葉寶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一陣陣發冷。
陸驍緊盯著前方的路況,打開了車內的暖氣。
許久不說話,葉寶悶得難受,涼涼地問了句。“她呢?”
“先回公司!”
“結婚後,她還當你的秘書?”
得到他沉默的答案,葉寶不爽地嘀咕,“她還真是有多重利用價值,難怪你娶回去!順道說一句,你們的婚禮,我不會參加!”
“好!”
他今天異常沉默,就連說話也惜字如金,讓葉寶很不舒服,如坐針氈的感覺。不說話的陸驍,絕不會比發怒的他更好相處。相反,怪異得讓人提心吊膽。“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考慮!”
陸驍默默地想,下一次,她就是新娘!掌控方向盤的五指,抽緊,彰顯著某種決心。
在這樣尷尬的氣氛裏沉默了幾分鍾,葉寶終於被逼得受不了,“陸驍,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怕你,少裝神弄鬼,有什麼話直說!”
相對她的激動,陸驍表現得異常平靜,許久才從容開口。“在醫院裏,你說過,可以既往不咎,和我當朋友。還算話?”
“所以你現在是想和我當朋友?你把我當傻子嗎?”太可笑了,葉寶忍不住連翻幾個白眼。“你以為你娶了白瑞珠,我就會相信你突然失心瘋愛上她了?你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刺激我罷了!你是黔驢技窮了怎麼的?強取豪奪不行,又改用其他招數?”
“婚禮那天,我的車就停在你家附近。看著你的婚車經過,我很想撞上去。寧願一起死,也絕不把你讓給齊彧!”他說的話很瘋狂,表情卻異常地平靜,嗓音也溫和得出奇。並不看她一眼,雙目平靜地遠眺前方,“玉石俱焚”由他口中說出來,似乎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葉寶卻為之膽寒。她知道他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我沒有!看到你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裏,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唐,也徹底絕望了!長達十年的糾纏,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不想繼續下去!與其繼續痛苦,不如放手。”
“你說過,放不了手!”
“那是不夠痛,痛到一定程度,自然會放手!”車子停在紅燈前,陸驍終於轉過臉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錯,我不愛白瑞珠。也許是太孤單,我也需要一個人陪伴。不用是我愛的人,她愛我就夠了!慢慢地,我自然會忘了你。”
葉寶試圖從他眼裏找出任何虛假的成分,可她一點也看不到,一時間無法判斷陸驍是否在說謊。他是那麼偏執的一個瘋子,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這會不會是他的另一個陰謀?
看穿她的疑慮,他隻是道:“我沒讓你立刻相信我,時間會證明一切!很抱歉娶了你討厭的女人,婚禮你不參加我不勉強。”
綠燈亮起,陸驍繼續開車了,葉寶看了他許久,始終不確定是否該相信他。轉頭望向雨幕,困惑地皺起眉頭。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一路沉默,隻剩下窗外的雨聲。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到家時隻剩下毛毛細雨。葉寶剛下車,齊彧的蘭博基尼緊接著駛入花園,停在了旁邊,許念舒從副駕駛座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