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倉皇逃離,穩了穩心神,齊勖從另一邊跑了過來。“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
她臉上還殘存著未褪去的驚慌以及熱潮,勉強朝他笑了笑。“你、你們家太大,我迷路了!”一想到剛才的熱吻,她竟有種對不起齊勖的感覺,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麵對他。好在他也沒多追問,就帶她回到了餐廳。劉茜已經離席,隻有齊堯還坐在原處,和藹地朝她笑了笑。“他媽身體不舒服,先上樓了,我們繼續吃!”
葉寶知道劉茜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對著她不舒服,這樣也好,避免了尷尬。
坐回位子後,她對著滿桌美食提不起興趣,心不在焉地撥著飯。腦袋壓得低低的,怕他們剛出端倪。
齊堯問傭人。“齊彧呢?”
“三少爺說他沒胃口,不吃了!”
“這孩子……算了,別管他!”齊堯朝葉寶笑笑,“我們家的人,自由慣了,別介意!”
“不會!”葉寶心想他們都不來才好呢,劉茜討厭她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齊堯對她和顏悅色,反倒讓她不理解。虛偽的笑容和真心的笑容是看得出來的,齊堯的眼神,真心是挺喜歡她的。可他們以前沒見過麵,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
“你叔叔和你媽媽都好嗎?我已經很久沒和他們聯係過了!”
“應該不錯吧,我也不常去他們家,您認識他們?”
“我和你爸、你陸叔當年一起當過兵,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隻是後來各自發展,漸漸就疏遠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時候你才三歲吧,紮兩個羊角辮,特別可愛,跟現在一樣的,眼睛又大又圓,很是精神!”
“原來是這樣”人家喜歡她,淵源還這麼深,葉寶也就甜甜地笑了笑,“難怪看您那麼麵善,總覺得肯定是見過的!”
“是麼?”齊堯一聽樂壞了,“寶丫頭從小記性就好!三歲就會背好幾首唐詩了!隻可惜你爸……算了,舊事不提也罷!”他擺擺手,眼神慈愛,語重心長道:“好好過,有什麼困難不用客氣,來找你齊叔,以後有空多來玩,把這當自己家!”
“好啊!”葉寶嘴上答應得很幹脆,心裏卻想,這地方她以後再也不想來了。不受待見還不是最重要的,隻要有齊彧的地方,她都會遠遠避開!
晚飯後齊勖開車送葉寶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車子停在警官大院裏,葉寶才從幽幽的夜色中回神。沒立刻下車,而是轉眼看相齊勖。“教授,對不起,我隱瞞了和齊彧的一些事情!但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說,因為也不是出於我本意。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發生!”
“我明白,你不用道歉!”齊勖寬容地笑了笑,皎潔的夜色中,笑容很溫柔。“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再打電話給你!”
“不用了……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私下聯係了!”葉寶用了很大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真心對待她的好人。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須決絕一些。
齊勖早就料到,以她的性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如果是因為你和阿彧的事,我認為沒有必要,我真的不介意!那時候,我們還沒相親。不管你和任何人在一起,都很正常,我沒有權利幹涉。我在意的,是以後!”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要怎麼麵對齊彧?怎麼麵對自己弟弟和女朋友曾經接過吻?換做其他人,確實很正常,可他是你弟弟就不同了。”葉寶搖搖頭,“就算是聖人也接受不了!你現在覺得可以,是因為我們沒有真正開始,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我不想因為這個,就放棄和你開始的機會……既然我說不介意,那麼,我就不會介意。至少,我會讓自己那麼做!”
“很多事情是強迫不來的,尤其是自己的心,改變不了!”葉寶認真看著他的眼睛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合適!”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齊勖終於從夜色中轉過頭來看她。“那你認為,究竟什麼才是合適?”
葉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什麼是合適什麼不合適,我隻知道,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也很精彩,是我從前沒有過的感覺。而我,很喜歡這種感覺,也想去珍惜。我們之間確實有很多問題,但並非不可調和的矛盾,隻是看願不願意彼此去適應。我不需要你去適應我,我會學著去適應你!”
“這不是適不適應的問題,而是、而是我對你沒有感覺!”她咬唇,說出這些話,真的是很為難。她一直是心直口快,也是勇敢的。可是有些人太善良,善良到你沒辦法去傷害對方,那會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有認真考慮過我們的關係,我也知道你是個很好的男人,和你在一起,會很輕鬆,有一段穩定的婚姻,這也是我想要的。真的,我很渴望平靜安逸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
“是因為阿彧嗎?”
葉寶愣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心情會被這個問題攪得很複雜。她下意識避開那雙太過澄澈的雙眼,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緊。逼自己說。“不是,與他無關!”應該是與他無關的,可為什麼這麼說,反倒更心煩!
“我和他的關係,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我不喜歡他!我隻是純粹對你沒感覺!撇開我和齊彧之間的事,撇開你父母對我的態度,光是我和你,那已經是最大的問題!”
“如果與阿彧無關,那麼……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相信日久生情!”
葉寶覺得頭疼,他越堅持,她的罪惡感就越深。但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果斷,拖泥帶水才是對齊勖的傷害。“我的心,我很清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果一開始沒有感覺,那麼……以後也不會改變!”
“抱歉教授,我拒絕你,並不是因為你不好,相反你是很適合結婚的對象,我也曾經因為幻想我們將來的生活而心動過。隻是現在,我還沒辦法為了安逸的生活,放棄愛情。也許以後會改變,但現在不會!對不起!”
她的話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齊勖也知道,以她說一不二的個性,是真的不可能考慮自己了。葉寶不是那種扭捏的女生,她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打動她!
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苦笑。“雖然覺得很遺憾,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能與遇到那個讓你心動的男人!我會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