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我25歲,剛從大學畢業,因為學校沒有多少名氣,再加上我是從窮山溝裏爬出來的窮小子,在南京這座城市沒有任何關係,畢業後的兩年,我一事無成。那些日子,我隻能靠每天十元錢的生活費來維持生活,而這十塊錢中還包括了我的煙錢,加之我又是個煙鬼,所以吃飯的錢所剩無幾,方便麵幾乎是我的主糧,偶爾去小飯館吃頓好的,那是十天半月才有的事。
小熙家很有錢,她的爸爸是南京一家服裝公司的董事長,手下經營了五家服裝公司。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了她爸爸手下的其中的一家公司,在市場部做一個跑腿的,說白了,就是去給公司推銷產品,如果我是去拉大客戶,也許經濟會好點,可我偏偏是去一些小服裝店跑生意的那種,根本沒什麼油水。
在公司裏,幾乎沒人能看起我這樣的人,分公司的老板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人,他叫李凱,聽說他的爸爸是市裏的前任管商務的領導,在本市很有聲望,和我們公司的總老板是老朋友,並且那個時候,李凱也即將成為總老板的女婿,也就是小熙的未婚夫。
小熙是一個嬌小,可愛,迷人的丫頭,算不上多麼的漂亮,但清純可人,身上散發著大戶千金的高貴氣質,讓我這樣的窮男人有著天生的畏懼。
原本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窮小子愛上富家小姐的故事也聽說過,可沒想到,我們會這樣認識。
她是來公司找老板李凱,在電梯口遇到了我,我和她同時進了電梯,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我望了望她,男人見到這樣的女人,難免會一陣心動,而她一直都低著頭,似乎在想著心事,走出電梯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我。
她抿抿嘴,用那種十分輕柔的聲音問我,請問,你們公司李總辦公室在哪邊?她似乎是第一次來,我沒出聲,向她指了下李總的辦公室,她說了聲謝謝,衝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她的那句話以及她的眼神像是沾染了魔法一樣,留在我的心中,讓我一天都沒法好好工作,我已經猜想到了她會是李總的女朋友或者老婆,而我並不知道她更重要的身份是董事長的女兒。
我甚至感覺一見鍾情的,多麼可笑的事情!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公司的五一慶祝舞會上,那晚,她也來參加了,李凱——我們的老總主持了舞會,在舞會上他受到了公司女人的一致青睞。
在公司裏,女人似乎隻對有權有錢的男人獻媚,而從不會考慮到我這種人。
就是那晚,我才知道,原來我見過一麵的丫頭竟然是董事長的女兒,李凱在上麵光榮地介紹了小熙,他感覺這是一種榮耀,能把董事長的女兒搞到手是一種榮耀。他們還沒結婚,李凱說小熙是他的女友,小熙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羞澀的表情。
下麵的女同事大多都在那裏假開心,鼓掌拍手叫好,做足了小醜的姿態,其實誰不知道,有些女人對這個丫頭恨之入骨,工作了的女人圓滑世故,再醜的男人也會成為追捧的對象,隻因為他是老總。
李凱長的不好看,人有兩種,一種是不好看,但心地善良的,從外表可以看出,而他就是從內到外都讓人不舒服的,說實話,他配不上小熙,他比小熙大五歲,當年他二十八,小熙二十三,還在上大四。
舞會開始後,我躲在台下的某個角落靜靜地窺視著小熙,她看起來似乎有些開心,但你無法確定她心裏是否真正的開心,而我總認為她是裝出來的,她的心裏必定有著某種心事。
公司裏的一些男女也開始跳舞,他們都是在公司裏工作好些年的,收入自然比我高幾倍,也有體麵的西裝行頭做資本,而我隻能蜷縮在某個角落。並且,我不會跳舞,也沒人來找我。端著酒杯,看著喧囂浮華的一切,心裏免不了生出一些悲意來,但是我又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一個普通小職員,看上了總經理的女友,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主任也不會跳舞,一個粗人,他對人還不錯,在公司對我最好,就是有點貧。我們隨便聊了幾句,我隱忍著表情,笑笑說:“他們相差的可夠大的!”,主任歎了口氣:“是啊,小熙挺懂事的一個孩子,便宜這狗日的了”,主任很看不慣李凱的模樣說:“要不是他爸爸,他怎麼能幹到這地位!”,主任因為幹了十幾年都沒升,心裏憋著火,又說:“這裏麵的事情多著呢,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我很好奇,便問:“到底怎麼回事?”,主任低下頭,貼著我的耳朵小聲地說:“跟你說千萬別說出去啊!”,我點了點頭,他說:“你沒來公司前,總部出了點事,走私了一套外國服裝,被查出來了,聽說董事長還要坐牢,後來李家的人出麵把這事擺平了,沒過幾天,李凱就來做了總經理,從一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變成了總經理,公司裏人背地裏沒有不罵的!”。